说罢，北山蘅走到不远灯铺上，转了两圈，相中一个四方的灯笼，正面写着一则故事，背面缀着一段警句：盖闻经师易遇，人师难遭，故以素丝之质，附近朱蓝耳。

    重九藏在狐形面后面，一双明亮眸透过两个孔看他，“只是一夜姻缘，同那秦楼楚馆里的恩客没什么分别，谁说就要夫妻了？”

    重九回看了看，忽然：“林先生可以帮我和师尊看会吗？前灯市人多，怕是牵着去惊扰到人。”

    “两个乡人耍猴戏，没什么好看的，那些把戏弟也会。”重九把他的胳膊拽来，指着不远：“师尊我们再去前看看吧，听说上元有灯会，想来应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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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浪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手里已多来两条缰绳。

    北山蘅一直把重九当没大的孩，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喜灯，便留意着街边那些卖灯的铺，一手悄悄在袋里摸了银两，打算若遇上喜的便买一个送给他。

    北山蘅有些想笑，转过行了百十来步，终是忍不住：“你如今是越发调了。”

    “睡在一张床上便是夫妻了吗？”重九歪着想了想，放面，手松开他的胳膊，从腰上环过去，：“那弟也同师尊睡过一张床，还看了，亲了嘴，这么说来莫不也是夫妻了？”

    北山蘅推开他，板起脸，“沈给你的那些书就看不得，还有什么瀛海风俗志也别看了，教坏小孩。”

    重九把他的胳膊抱怀里，跟个孩似的蹭着，小声咕哝：“自然是不曾答应。那林先生说起话来的模样活像个人贩，要去也是同师尊一起去。”

    “这句话说得不错。”北山蘅将灯笼买来，递给重九，

    北山蘅听得脸红尴尬，又说不过他，只得将气撒在书上，“你这混账，一天到晚好的不学，净看这些破烂玩意儿。”

    “假面。”重九抬手从架上取了个面，放在脸前比划着，“弟从前在书上看过，这是瀛海以东的风俗。上元夜遇到了心仪之人，便携此与之幽会，云雨过后再行摘。若是满意便结为连理，若是不满便只姻缘。”

    说话间已行到了兖州最闹之，两人自挂满各灯的街穿行而过，楼阁外翻飞的红幡渐迷人。

    重九乐：“都怪师尊从前疏于教，弟又不知什么看不得。”

    北山蘅略一犹豫，。

移话题：“你不是去看闹吗？怎么回来了？”

    “这是什么？”北山蘅疑。

    “那你可答应了？”北山蘅脚步一顿，有些言不由衷地：“帝都十丈红，繁华无边，自是与滇地大有不同。”

    “可、可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北山蘅磕磕绊绊地说着，这个风俗实在有些超他的认知。

    “看他不。”重九撇了撇嘴，又怕北山蘅怪罪，补充：“师尊不知，昨天夜里他又找弟闲谈，说什么想带弟去看看帝都的风景，还要我去他府上小住。”

    重九转了两圈，却径直越过灯铺，在街角一个小贩面前驻足。

    “好。”重九忍着笑告罪。

    北山蘅舒一气，拍着他的手：“我给你买个灯吧，那才是你这个年纪该玩的。”

    “有劳。”重九笑眯眯。

    北山蘅闻言有些愣，“竟有这样的事。那岂不是……未嫁娶之前人人可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