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托盘上，掩饰窘态般的继续谈起了正事：“咳咳，在那司机事前，从他对面开来的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正好录到了他车的景象。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概可以看见，那司机突然一很痛苦的表，右手松开方向盘住了左，接着的一个瞬间就整个人栽倒在了方向盘上，好像是失去了意识。”

    “之后车就失控，冲破护栏，连车带人掉了江里？”吴梓芽从笑中缓了过来，问，“你们是觉得，他在坠江之前就死了？右手抓住左，心绞痛？心梗？猝死？”

    “据说这可能比较大，但最稀奇的还不是这个，”孟祁昆故意卖了个关，在吴梓芽就快要等不及了的时候才继续：“车已经从江里捞来了，但车里却没有人。车门、车窗、后备箱都是关死了的，人却凭空不见了。”

    “人……凭空消失了。”

    而自己，却是凭空现了……

    吴梓芽的笑容卡住了，她的掌心，开始冒汗。

    看见吴梓芽那突然僵住的表，孟祁昆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凭空现的吴老大，凭空消失的想撞死吴老大的肇事司机。还有在事发前，吴老大那好像是预见了未来似的手相救。如果那不是预见，而是记忆……呢？

    “你看过《天年》吗？”吴梓芽突然不着边地问，“何夕写的科幻小说，《天年》。”

    “没……”

    吴梓芽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我看过，我在大学的时候看的，而且当时我们半个理系的人都看过。”她突然停住，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不说了。

    孟祁昆没有追问，而是将目光移向吴梓芽所注视同一个地方，在耐心地等着她。

    “在《天年》里，有一个实验。”吴梓芽收回了目光，开，“一个很简单，却又很难的实验。就是召集上很多很多人，让他们发誓向自己的孙代代相传一个承诺，那就是如果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时光机被发明来了，他们一定会将某东西送到过去的某一个地，某一个时刻。而在那本小说中，地便是那群宣誓人所在的学校场，时刻便是他们宣誓后的几分钟。”（注）

    “如果时光机真的现世了，那理论上，他们就很有可能在那个时间的那个地看到奇迹，看到来自未来的现象。参与这个实验的人越多，宣誓的人越多，这个实验的结果就越可靠。所以，那一群人在宣誓后，就那样静静地等着，等着几分钟后发生在场里的奇迹，等待着改变人类历史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