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开，先听季玄近似自言自语地问：“是不是先上就输了？”

    荀或摸不清对话发展的脉络，只好等他的文。

    文迟迟不来，直到荀或不知缘何又了一声鼻，似乎一秒要哭，季玄才开：“小荀，我不想让你难过。”

    荀或这回是真想哭了，但泪终究没掉来。对荀或而言哭倒还好，发一场过后无事，像这样半吊着才是真难受，却怕哭来又惹到季玄。

    想来想去那委屈又涌上来，荀或憋得厉害，都把包床垫里的床单拽了一大截，最后终于忍不住：“可是最让我难过的就是你啊。”

    “我既然要和你弟弟打好关系，那我肯定要认真听他说话，要听他说话，就得跟着他走。我本没想抛你，一发现你不见就回找了。至于对他笑，是因为那动画片真的很好笑啊，这是正常社吧？”

    荀或就这样疏地活了二十多年，要想和季玄一样心细如发，就得把骨拆了再拼过。他不可能在每件事之前都去询问季玄意见，可偏偏每件事的结果都像会让季玄不愉快。

    总有些边角要供岁月打磨契合。

    “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荀或哑着嗓说，“你弟弟是比你有趣，但那又怎么样？我喜的一直都只有你，你就地站在那里我看了都开心，只要你不皱眉，我就开心——季玄。”

    有某一蓦地被打通了，荀或扭过来问：“其实你刚刚心里是不是在想，和分手有关的事。”

    季玄以沉默承认。

    荀或用掌心捂了一睛，像是要把某绪压回去，而后他继续：“所以独占和吃醋都是幌，你打从心底不相信我们会走到最后，才会怕我跟着别人走了。”

    一生一世是虚浮矫激的号角。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好的东西。”许久季玄才缓声。

    荀或好像被缚手缚脚地扔了海里，无法从这命运里挣脱来，季玄的过往注定了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荀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用，注定要沉。

    告白没有用，送戒指没有用，给他抱也没有用。这份不信任痛不息。

    荀或站了起来，说去一洗手间。他走过去的步伐有些轻飘，脚不着地似的，关门也几乎没有声响。

    季玄起先还在床边坐着，时间向前推移了一大段后他无法再安坐，曲起指节敲了敲门，近乎是哀求地问：“小荀，你还好吗？”

    里没有半丝声气传，隔着一扇门两人僵持，正当季玄抬手想要再次叩问时，门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