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500年后的那个卫？

    因为是朋友，是穿越最初就遇见的庇护者和引导者，所以乔温不会放任卫重伤甚至死去，不会睁睁看着卫遭受痛苦，所以乔温愿意给予伤势未愈、被神明和人类共同追杀、没有人可以信任，所以暂时没有地方可去的卫一个可以临时停留休养的“港湾”，也愿意包容卫的毒和言语上的一切挑衅甚至越线——因为这是卫。

    因为是卫，所以乔温可以放任他对自己的试探，他可以心平气和接受卫对他“何德何能”的质疑，甚至卫要观察他、打量他、评判他……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乔温理解卫的疑惑，也理解他对自己这个突然冒来，自称是他500年后“朋友”的陌生人的怀疑和不信任。

    可是，自从发现越是向丛林前行，瘴气就越是重，甚至早已经超过了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极限，然而卫却没有言提醒，只是冷旁观、继续悠然向着瘴气更指路时开始，乔温就已经冷了原本“他是卫啊！”的心思。

    可笑他昨天晚上还在提醒观众们这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卫，不要代曾经的固有印象，不要因此过于信赖对方，结果却因为这是在陌生的战国时代里他唯一“熟悉”的人，而不自觉自然而然就放低了面对他时的戒备和警惕……

    到来真正看不穿的人，反而变成了乔温自己。

    想到这个，他不禁低低笑了声。

    “我的朋友卫，虽然有坏心儿，有恶趣味，有冷漠，有不近人，懒得多闲事，对不在意的人的死活不甚关心……但却了解人间疾苦、懂得何为伤痛烦恼，会为命运慨叹，会怨愤世上不公，会笑着看我吃瘪，也会别扭着送上关心……”

    “总之，是我能遇见的，最值得往和珍惜的朋友。”

    “可你……不是他。”

    乔温几乎是叹息着说。

    卫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去。

    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妖怪，与恶罗王的日常相，常常都是一言不合就彼此大打手，如今被乔温几乎当面说“你不如你自己”……

    哪怕比较的对象还是自己，却也不是傲如卫能忍受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小小的幼童撑起了，哪怕是被乔温抱在怀里，也持直起腰板，与他视线平齐。

    “了解人间疾苦？懂得何为伤痛烦恼？”

    卫中的讽意几乎都要实质化了。

    “我？我卫？”

    他原本以为前的这个人类是真的有趣，真的打动了500年后的自己，让他对他真的另相待、破格愿意认可他为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