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圣域中来……人类的小朋友，和……哦哦！多么奇妙的存在！巫女啊！你……莫非与我白心，是相同的存在？”

    桔梗站在莲座前，与座上的僧人视线相对。

    那双已经彻底枯涸、只能看到大片恐怖裂的眶之中，仅存一如芒瞳仁的睛里，带着无法化解的执妄与茫然……

    巫女的神忽地柔和来。

    “是的，我也已经死去了。”她坦然说，“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是用我自己的墓土与骨灰烧制而成，本应受人辖制，结果差错之，却令我寻回了自己的意志。”

    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经历说得太过详细，然而只这简简单单的几句只言片语，却令结界中的白心上人窥见了一丝前巫女曾经经历的凶险。

    僧人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几分：

    “原来如此。那么巫女啊，你岂非是能理解我心之人？我们同是已死之人，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为何……为何我们不能去怨恨他人、去怨恨这个世界？！”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多么可笑啊！被誉为圣人的我，拯救了无数人生命的我，却在死后变成了这副样！我不是什么佛，而只是一个被困在之中永远也无法解脱，徘徊在迷茫和痛苦之中，充满怨恨的死灵啊！”

    僧人充满自嘲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就被奈落蛊惑了么？”

    乔温忍不住问。

    白心上人抬看了他一。

    “蛊惑？不……那个妖怪，只是引导了我心中无法宣的怨念而已。”

    是奈落告诉了他，他尽可以去怨恨！他可以去怨恨那些让他独自在恐惧和痛苦之中死去，只为自己能得到救赎的自私的人们——他有这个资格，他完全不必原谅去他们。

    是他说了白心上人心中曾短暂现过，却因过于暗而不敢究的那些想法。

    是他让白心上人到了灵魂似乎被人拯救……

    “所以我答应让他在需要时躲我的圣域里。”

    僧人低笑着说。

    “在这里，没人能找到他，没人能伤害他……”

    这是一报答。

    或许也正是奈落找到白心上人的最初，就想要从他这里算计得到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临死之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圣人，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白心上人，已经并不在乎了。

    桔梗看着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为他人的话语动摇的白心上人，轻轻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