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榻上坐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枕边，瞧见那个香时,衡玉先是一怔，连忙将香拿了起来，指腹在香表面挲一番，终于在香右角摸到针线勾挑的梵文版的‘悟’字。

    轻轻浅浅的雪松香从香里飘散来，衡玉猛地捂着，像是要透不过气般大气——他为佛为苍生九死一生，所以留给她这个用僧袍裁剪来的香吗？他想嘛，想着若是不小心陨落了，她也能有个念想？

    “你现在只是意识恢复了清醒，灵力还被束缚着，安心等半个时辰。”游云瞧着她绪不对，安抚。

    好一会儿，衡玉绪平静来，声：“多谢师父。”

    游云艰涩开：“为师既然答应了你，总是要履约的。”

    八年前，衡玉闭关冲击元婴后期前，游云陪着她虚空风暴里取一样东西——那是一块拳大的黑玉石，衡玉用心血契约它后，它就一直在纳邪之气。

    从虚空风暴中回来后，游云脸格外难看。直到衡玉声告辞离开，打算寻个安静的地方闭关，游云才终于叫住她，问：“你取来的东西是什么？”

    衡玉微微一笑：“是一样，能打破所谓宿命的东西。”

    从那时起，游云冥冥中就有一预。

    三月前，衡玉再次找上他：“师父，如果了悟限制了我的行动，请你一定要帮忙让我脱困。”

    “……你想什么？”

    “我昨日去找过圆苍掌教，他告诉我，先天佛骨是为终结邪之祸而生，若是了悟当真在对付帝祖时陨，那也是了悟的宿命。我不相信什么宿命，我想救他，打破这所谓的宿命。”

    她不可能睁睁看着他赴死却无动于衷。

    况且，他曾为她挡过一次杀劫，她还他一次又如何。

    听到这话，游云断然拒绝，甚至想尽办法劝说她，让她放弃这想法。但最终，游云反被她的苦求劝服。

    他这一生，滥又寂寥。

    从未想过会为打破谁的宿命而付命。

    也正如此，他方才格外会到她哀求时的决。

    愿为一人赴九死一生之劫，这本就需要无尽的勇气。

    束缚咒彻底解开，游云知衡玉还要起换衣服，他背过走屋。

    大门推开，月霜华洒照亮院，游云眯起看着站在台阶方的圆苍。

    更确切的说，这是圆苍留的一缕神念。他本人已随大队前去参与到针对帝祖的行动中。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