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又闻到她上法国香的味，他心里有些疑惑，好像忘记了什么，手已经接过杯：“这是什么地方？”

    柳大睡得昏昏沉沉，听见耳畔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动，一直到他耳边。

    “呼”一熄蜡烛，走屋去。

    金丹桂已经死了啊！

    韩珠轻声说：“你跟她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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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啦？”金丹桂笑盈盈把晶酒杯送到他手里。

    金丹桂依偎在他上，依旧粉光脂艳，风万。

    柳二急忙替柳大分辨起来：“不是，我哥是猪油蒙了心！他，他这会儿怎么会不想娶你呢？”

    柳大恍惚间好像真的抛开了一切麻烦，得到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柳二无论如何是想不通的，师是天底最好的女，他们刚被师父收养，两人饿得心发慌，师炖了烂面条给他们吃，他连吃了三碗，差一儿就撑破肚。

    “就算没有金丹桂，也还会有银丹桂的。”韩珠脸上淡淡，瞧不悲喜，灯光将她的影拉得细。

    这些日他为了柳大的事奔忙，韩珠就坐在堂屋里，不分昼夜的给父亲叠元宝。

    韩珠笑一笑：“是你哥不想娶我。”

    柳二在堂屋里给师父预备烧百日的东西，纸纸舟白准答应了，锡箔元宝得他们自己来叠。

    坐一只一只叠起元宝来，她手极快，几就叠好一只，扔筐中，等烧百日的时候，把这些带到阿爹的坟前，烧给他，让他在世里也不缺钱。

    韩珠看他呆怔的模样笑了一，想像小时候那样拍他脑门，伸手才看见自己手上满是金粉，便用手背拍他的面颊：“咱们俩永远是一家人。”

    柳大睁开看见自己躺在西洋弹簧床上，房间里传来音乐声。

    柳二不敢去看韩珠，只敢望着她的影，那么以后他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能娶到师当妻，他连梦里都不敢想，哥哥竟不要！

    那是他吃过的，天最好吃的东西。

    一把柳大压在枕的那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取了来，换了一团黄纸去，还回柳大枕。

    “一样的薄寡意。”她声音越说越低，也越说越温柔，仿佛人间最缠绵的私语。

    柳公馆，对了，他们终于离开上海，买了房，雇了司机老妈，现在他是柳老爷柳老板了。

    她多一盏油灯放到桌上，笑着对柳二说：“太暗了，对睛不好。”

    韩珠倏地收了笑意，她本来面容寡淡，因那笑容生辉，笑容一收，便又淡去。

    “小柳，等到烧百日的时候，我想在阿爹坟前，把亲事退了。”

    她嘴角讽笑，不知是笑柳大，还是笑她自己：“也一样的，有无珠。”

    柳二面红耳赤。

    柳大如梦如幻，嘴里应一声，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稳当。

    他意气奋发，一把勾住了金丹桂的腰，两人到稠不可分时，金丹桂环住他的脖：“咱们生死都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像有人死？是谁死了？

柳二转就走，没去细听她究竟说了什么。

    柳二一愣神，手里的元宝掉在地上，他结结：“师，你不想嫁给我哥了？”

    金丹桂轻拍他一：“这里是柳公馆啊，我们带着钱离开上海，买了这幢园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