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握着糖，蹦蹦回去，放好小书包，敲开白家大门，她今天要跟阿秀踢毽。

    一个大女孩，一个小女孩，凑着说秘密。

    小燕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她睛亮晶晶的，轻声问阿秀：“阿秀，许医生喜你，你喜不喜许医生啊？”

    阿秀晃着辫，写给小燕看：这人很坏，要把我扔里。

    小燕的睛鼓得圆溜溜，阿秀认真。

    小燕惊叹了，原来许医生是个坏医生：“那我也不跟他要好了！”

    小燕很讲义气，她伸小手指，跟阿秀拉勾，她们都不要理许医生。

    霍震烨带许彦文去了老城厢的饭馆吃饭，许彦文哪还吃得，他垂丧气坐在桌边，一杯茉莉香片，半天都没喝一。

    “你喜阿秀什么呢？”霍震烨好奇，“你觉得她得漂亮？”

    阿秀自然是很，与时女调的新式洋式是不同的，她蓄婉约，就像画中人。

    可许彦文从小到大，中国的外国的，东洋的西洋的，又没少见过人，偏偏对阿秀。

    许彦文盯着杯看了半晌，竟然笑了：“我也说不清楚。”

    霍震烨听他说“不清楚”，知这许大呆是放不掉了。

    “能不能……能不能请霍兄你，替我给白小……”

    “不能！”霍震烨挑了片芙蓉，他可不敢当阿秀和许彦文的传书鸿雁，要是被白准知了，非把他成烤雁不可。

    许彦文无计可施。

    霍震烨劝解他：“你看，耽于小小，倒不如些更有益的事。”

    “我每周都会去孤儿院养育堂义诊，虽然只是尽了绵薄之力，但也算有益的事。”许彦文抬起来，他看着霍震烨：“霍兄又在什么有益的事呢？”

    语气温文，目光鄙夷，霍兄还不是在追白小的哥哥。

    霍震烨觉到了，有益的事那可多了去了。

    比如破案追凶啊，比如超度亡魂呐，再比如迎神赛会啊。但这些霍震烨没法跟许大呆明说，再说他的路那可顺得很，跟许大呆有本质的不同。

    “我捐了钱。”赈济难民，抚育孤儿，用霍家的钱善事，他是一把好手。

    从大义上说不通，霍震烨决定挑挑病：“你看，阿秀她没受过新式教育，又不是你父母喜的大家闺秀，她还不会说话，又怕又怕火，她连个炉都不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