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淡淡：“我知，你父亲辛茹苦二十多年，才把你拉扯养大，他很不容易的……我也是个父亲，对我们当父亲的人来说，儿女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过的好坏那都无所谓。”

    陈凌辉的双手开始握拳，也不自觉地颤抖。这老爷真厉害，短短几句话，就让他对父亲之死满心愧疚。

    陈老爷，“今天，运沙船的船也死了，和你父亲的死法是一样的。都是江畔散步，溺而亡，没有人跟随在后，所以我敢断定，那个鬼还在杀人。”

    听到“鬼”两个字，陈凌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在一起。

    这个细节上的动作，代表了他的愤怒正在酝酿，他快克制不住心的激动绪。

    陈中良缓缓：“人死，应该土为安。不应该抛尸河，成为鱼鳖的料。你说对不对？”

    言外之意，他爸爸是死不瞑目。

    什么样的话能撬开心防？就是让他的恨意压过一切恐惧。

    陈凌辉缓缓抬起来，这一次，他不再戏谑恣意，而是沉声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陈中良很平静：“我想问问你：鬼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你的父亲？”

    “不知。”陈凌辉很脆：“我爸溺亡的那天晚上，我看他很久都没回家，就去找他。刚走到河边上，我看到两个钓鱼的人匆匆往回走。我把他们拦住问怎么了，他们说刚才江里浮现一个很大的黑影，像是鬼没，那鬼还拖着一个人。”

    陈中良了，“所以，你觉得是鬼杀死了你父亲？”

    “我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陈凌辉倒是不怎么迷信，“我从小在江边大，七岁就会捉鱼，我怎么从没见过鬼？！”

    陈中良明白他的意思：“那你觉得鬼是人假扮的，是奔着杀你父亲而来的？”

    “是。”陈凌辉斩钉截铁：“我爸知的东西太多了，肯定有人想杀他灭。”

    陈中良继续问：“你不是参与者吗？那人为什么不杀你灭，而是杀你爸爸？”

    “我本不会去这件事。但我爸不一样，他太善良了，心里一直对溃坝案的事到不安。他知我可能在帮助同学作案。他替我隐瞒了安眠药的事……”

    谈到爸爸的死，陈凌辉的脸上都是痛苦之意，“他不想让我去坐牢。可是他自己每天都睡不好觉。好几次，他都想去公安局自首。我想是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我家，发现我爸有投案自首的意向，所以一不二不休，脆杀他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