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致鼻尖上挂着汗，纯白的亵服微微敞开，锁骨清晰结实，恼然：“我没聋。”

    小挠了挠脖，耿直推测：“是不是因为世这几日冷落嫂，嫂生气了啊？这又不是节庆日，新妇回娘家是会被人瞧不起的……要不，世去劝劝？”

    闻致没吭声。

    明琬是闻致亲手推开的。

    每次看到她信心满满而来，说要给自己治，闻致便莫名烦闷。他并非全然不相信明琬的医术，而是不相信自己的，这么多年的心灰意冷教会了他一个理：避免失望的唯一办法，就是不给自己希望。

    可这些心里话，明琬是不会理解的……不过是想冷她几日，让她慢慢打消为他治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竟然委屈到要躲回娘家！

    当初利用他的婚事救明承远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她委屈？

    越想越难平，闻致索撑臂坐起，一把扯过小手里的棉帕去脖上的汗，垂着冷淡：“随她去。”

    话虽如此，可世爷一整天的状态都十分糟糕，写了半个时辰的字，丢了满屋的纸团。

    明宅。

    明承远正准备去太医院当值，见到已嫁的女儿不请而归，当大惊，皱眉：“琬儿，那小欺负你了？”

    “没有，不关他的事！”明琬车，拉着明承远就往屋中走，嗓音难掩张和激动，“阿爹，我好像知容贵妃是因何小产了！”

    第19章 泪

    容贵妃期弱嗜酸，常私自命膳房备酸汤解馋。

    妇嗜酸是常事，偏生那时容贵妃气血不足，正在服用谭医正开的补气安胎药调养气血，其中一味夏参正与酸汤里的山楂相克。

    明琬手指上染着黑乎乎的墨迹，翻开一摞写满材、药材的宣纸，将其中一页指给明承远看，迫不及待：“我记得《药王方》上说过，人参温和补气，山楂寒气，本就不能同，加之容贵妃本就胎像不稳，期混合用极易导致胎。这原是膳房和嬷嬷们的失误，未曾及时将酸汤上报太医署，无端让阿爹和谭医正背了锅，遭此无妄之灾！”

    明承远目光凝重，拿着宣纸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他扭发几声压抑浑浊的嘶咳，放宣纸：“罢了，此事也不能过分谴责他人，谁能想到日常饮用的酸汤竟会酿成如此大祸？所以说‘望闻问切’，这‘问’字间学问颇大。琬儿你且记住，日后看诊万不可嫌啰嗦而不问患者饮、行动，不可拘泥偏信医书，灵活应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