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连这声音也没了，应是抵挡不住药效，陷了昏睡。

    “小，你……”

    明琬意识朝他走了半步，又狠心顿住。她就这样看着他猩红的睛，许久，才轻轻：“想抓回我，也得要你这好起来，一步一步亲自走到我面前。”

    “小，我们一定要走么？”想起方才骗小喝有安神药的粥，青杏抱着包袱，脸上满是愧疚。

    明琬并不比青杏好受，忍住泪将案几上林林总总炼好的药分门别类摆放好。闻致不喝汤药，这是她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他改制的药，旁边用厚厚一叠纸细细记录了为期一年的治疗方案与服药剂量。

    她刻意加重了‘走’字，带着沉重的殷切，此时听在闻致的耳中却是无比讽刺。

    闻致期待了她许久的温柔笑颜，却不料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要走的。不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闻致。”

    “对不起，青杏。我要去翻山，过大泽，其中辛苦难以言喻，我不能让你跟着去受苦，何况你舍不得小，不是么？”

    “你敢……”他朝她伸手，指尖颤抖，一开一阖，抖着说了句什么。

    后阁中一片哐哐当当的声响，桌椅倒塌的间隙中，隐约可听见闻致喑哑的嗓音传来，传唤小的名字。

    想到此，明琬抬手拭去角的，一气撑笑来，对青杏：“青杏，张嘴。”

甜与酸涩告别，蓄着泪意在晨曦中温柔笑：“闻致，再会。”

    他的尖咬破了，齿上和间都沾着血的红，像是徒劳怒吼的困兽，衣衫凌，狼狈不堪。

    明琬扶起倒的椅，为闻致盖上大氅。那一刻，她应该是轻松的，可抬手一摸，却摸到了满手的泪。

    看着青杏不可置信的神，明琬心中酸涩不已。

    “啊？”青杏不疑有他，呆愣愣地半张着嘴。

    她已经……别无他法。

    “傻青杏，不是‘我们’要走，而是我。”明琬了青杏嘟嘟的腮帮，直到她视线开始涣散，摇摇晃晃。

    明琬扶着门框，于侯府的寂静中回望去，只见闻致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双动弹不得，一只手却拼命朝前伸着，像是要攥住什么似的，恶狠狠：“你若敢走，有朝一日被我抓回，定要让你永生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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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琬将的青杏扶到床榻上，抚了抚她饱满的额，然后将一张卖契折叠好青杏手中，让她握，方轻轻：“卖契还给你啦，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之人，没人能使唤你束、缚你，也不必担心醒来后闻致会生气，小会保护你的……”

    明琬飞速将一颗药她嘴里，青杏猝不及防“唔”了声，皱着眉将药咽，吐着发麻的：“小，你给我吃了什么呀？”

    闻致如今十九岁，待到及冠成年，这双便再无站起来的契机。

    明琬没听见，她转门的时候，光正好，府中一片安详静谧。

    厢房中，青杏已经将包裹都收拾好了，除了必要的衣细和通行文书，明琬只带走了阿爹未写完的药经。

    闻致趴在地上，手犹自朝前伸着，皱的眉宇间满是不甘。

    忽然，后哐当一声木椅倾倒。

    不闻致能否领，这是她能为他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