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侍推着闻致停在了文华殿阶前。继而，在所有人探究嘲的目光中，二十岁的青年一青官袍，撑着双拐一步一步稳而缓慢地踏上石阶，迈殿中。

    光一层一层在他上褪去，明明是清俊无双的面孔，却莫名生一疆场豪气。

    他朝着众人颔首一礼，不卑不亢：“官闻致，新领文华殿舍人一职，有幸宦海同舟，还请诸位同僚不吝赐教！”

    他中沉淀的定如瀚海汪洋，不可测，极压迫，与传闻中那个“病修罗”迥然不同。年轻人极少有他这样的气度和神，只需一，文华殿的老学士们便知此绝非池中之。

    夏日的枝油绿，在文华殿窗外投一片斑驳的荫。一片叶飘然坠，落在闻致未写完的公文上。

    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熟悉轻巧的声音：“闻致，院里的紫薇开了，等我们针灸完就去看，可好？”

    又来了……

    闻致的笔尖一顿，平时拉弓也四平八稳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起来。

    去年此时，明琬也曾邀请他去赏，但他没有应允。他至今还记得明琬那失望的神，令他心中泛起绵密的闷意……不疼，只是闷得慌，不过气来。

    他终于彻底醒悟，他失去的是怎样珍贵的东西。

    文臣也好武将也罢，只要是实职，不官阶多卑微，两年他都会爬到令自己满意的位置。

    不止是为了李成意，更是为了明琬。

    三年后，徽州。

    “娘亲，何时能到？”简陋的车，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童如粉雕玉琢的白玉团，眨着的大睛望向明琬。

    女童大约也就三岁，脸嘟嘟，小小的嘴像是三角形的。

    “上了，上。”明琬敷衍。正摊开一本发黄的册，照着新得来的草药叶脉画图，无奈她的画技着实不佳，加之车摇晃，画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娘亲，玉儿饿。”依旧是声气的声音，着银镯的小手拉了拉明琬的衣袖，瘪着嘴撒，教人难以忽视。

    明琬只好叹一声，苦恼地将药草夹册风，待有时间了再慢慢画。她从包袱里翻半块没吃完的米糕，喂到女童的嘴边，哄，“再过两刻钟就能见到姜姨啦，到时候，让姜姨给你买好吃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