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意这是将大晟的未来给了闻致，以表对他的信任与重。

    从李成意那儿归来，已是月上中天。

    “皇上盛年时迟迟不立储君，一则是偏容贵妃，二则是想要你与燕王互相牵制，避免一家独大的局面现。只是如今容贵妃不能生育，皇上自己也年迈多病，立储之事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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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璀璨，映着安街十里灯火绵延, 格外丽。

    闻致一目十行看完李成意搁在案几上的文书, 方：“我不喜甜。”

    闻致难得说这么一句话，似是疲于解释，只皱起英气的眉，言简意赅，“皇上多疑，燕王得越多，形势对我们越有利。”

    上次中秋, 天设宴款待群臣，案几上的一碟红豆糕是明琬平时经常揣在怀里解馋的，他思及往事，故而多看了两。

    陈王府中, 李成意命人奉上两个漆盒，对案几对面坐着的闻致：“这是御膳房新制的月团, 我尝着味很不错，予之也拿两盒回去尝尝？权当是借献佛, 恭祝予之杭州暗访大捷及国史修撰完毕, 加升吏左侍郎兼建极殿大学士。”

    但闻致中并无丝毫波澜，只将文书轻轻合拢，淡漠：“为储君三师者，必是天大儒，我不合适。”

    路边有位穿丁香冬袄的女提了盏粉莲灯，目光焦灼张望，似是在等候寻找什么人。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拨开人群匆匆而来，着满汗朝女：“倾倾，我来晚了！”

    李元是李成意的儿，今年四岁，若是李成意继承大统，闻致便是未来的太老师。

    见到心上人平安赶来，叫“倾倾”的女明显松了气，又蹙起柳眉来，将莲灯往书生怀中一甩，气恼：“你还来作甚？还说什么‘君不逾期’，说好的戌时见面，我都等了你一刻钟了！”

    李成意并未察觉到闻致藏在心底的绪起伏，只瞟了他越发成熟刻的廓和底的疲青，慨：“看看你如今这副样，都是用命在拼啊！不过这样也好，姚太傅老了，用不了几年就会告老回乡，首辅之位迟早都是你的，到时候，还要辛苦予之替我教导教导阿元。”

    “抱歉抱歉，实在和同窗们谈经论了神，耽搁了片刻！”青年满脸愧疚，小心翼翼瞄着倾倾的脸

    四年半的寒暑已过，那个曾经被他轻视冷落的女，竟已在他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一呼一, 一饭一茶，都有她挥之不去的影。

    “说起来, 你是本朝以来第一位不到三十岁便官至阁次辅之人，且又非科举翰林，文能修编国史, 武能使外，朝堂雄辩亦能战群儒，用四五年走完了旁人需要二十年才走完的路，愣是将阁那帮酸腐治得服服帖帖……”

    “不喜吗？”李成意微微讶异，“上次中御宴，我见你也不眨地盯着刘尚书案上的豆糕, 还以为你喜这些。”

    “若论治国之和把人心的本事，十个大儒也比不上你一个闻致，还是莫要推辞啦……咦，等等，你方才说我儿是什么？”李成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闻言，闻致翻阅文书的手一顿。

    青龙街人熙攘，小沙弥正在施粥布，闻致将车停在路边，等候宵摊位上新锅的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