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叹了气，张若菡淡然：

魏晋风度。唐人大多雄伟，膀大腰圆，材壮硕。但张九龄却不然，清骨孑孑，五绺须，一的仙风紫韵。大多数官员上朝时，都喜将笏板在腰带之中上朝，殿后才取，捧在手中。朝后，又将笏板往腰带里一，跨而去。张九龄却不然，让妻给他制了一个专门装笏板的布袋，让仆从提着，从不将笏板往腰间。一日朝时，九龄递笏板于仆从装袋的一整动作被圣人注意到了，顿时移不开，大赞他仪态绝。第二日就命满朝文武学习寿公，让家中妻妇制笏袋，盛装笏板。谁要是再敢举止鲁，把笏板往腰带里，谁就要受罚。

    “莲婢觉得此人如何？”

    张若菡稍作犹豫，没有立刻回答。她作为一个未嫁女，虽然自号居士，清修佛法，但在家人中，她依旧是不能轻易与外男来往的闺秀在室女。她若承认和沈绥见过面，有过谈，实为不妥。但，她与沈绥见面这件事，实际上已经被不少人知晓，特别是被韦十二郎知了。韦十二郎与张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若不承认，他日家里人从韦十二郎中知晓，她此刻的遮掩，倒显得她与沈绥关系不一般起来。

    但心里话可不能完全诉诸于，张若菡只是：

    晋国公主一席话，将堂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温馨和谐起来。女人们随意拉着家常，说些时新奇的话题。因着张若菡刚从慈恩寺回来，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最近的怪猿案上了。怪猿案实际上牵涉到了如今朝堂的一些微妙局势。张家本来就置事外，作为张家妇，以老夫人卢氏为首的女人们都是很有政治见地的，绝不会多加、图惹是非。话题一直轻飘飘，没有涉及到里最心的东西。倒是老夫人对此案的破案者沈绥很是兴趣，还专门询问张若菡，是否见过沈绥。

    “哦？”老夫人初时有些吃惊，她本不以为张若菡会与沈绥见面，虽说慈恩案时张若菡困在寺，但张若菡是在院之中，不会轻易与外人见面，想来也不会与沈绥照面。没想到，还真的见过了。吃惊过后，老夫人忽的喜上眉梢，但面上却故作镇定，问：

    “若菡有幸见过这位沈翊麾一面，那日他来寺中查案，若菡亦在旁侧。”

    

    想起沈绥的风仪姿态，那邃难测的漆黑眸，还有那永远挂在边的笑容，偶尔犯傻促狭般的举动，张若菡心不由升起一丝谑意。她觉得这人是个趣人，也是个不可测之人。这世上大多人在张若菡看来，不过庸人，无趣至极。甚少有人能让她提起兴趣，因而她对这个沈绥的印象并不差。

    “沈翊麾是个极聪慧的人，时有惊人之举，不拘一格，很是难得。”

    思考到这里，她知此事决不能给人盖弥彰的味，不若大方承认，反倒坦然清白。实际上她与沈绥也确实没什么，她可不希望别人误会，特别是……现在席上还有一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显然这个人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实际上，张九龄之所以不往腰带里笏板，倒不是因为魏晋风度，而是因为他太瘦了，笏板在腰间，总会掉来，特别是上时，很不方便。不过现在，倒也没人在意这个真实的原因了，此事张九龄自己也觉得无奈又好笑，每提此事，张家人更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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