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划过“赤糸”二字，轻声：

    但是沈绥沈缙严格来说，也并非是商人，她们骨里是贵族，贵族年累月的传承刻了她们的骨里，是她们抹不去的。不论是行商，还是考功名为官，只不过为了一个目的，待一切真的尘埃落定，这些都是可以轻易放弃的。

    午宴借用了归雁驿的宴会厅，裴耀卿自掏腰包，宴请武廷芳。武廷芳并非是想象中那般油猥琐之人，他大健壮，蓄着短髭，眉目，眸光炯炯。举止风度皆为上品，饱读诗书，

    那灵魂中的清，是她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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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张若菡走后，裴耀卿、刘玉成与沈绥有过一番讨论，主要的论题就在于这行商与官路之间的关系。裴耀卿很慨，虽然他自己是官士人，但是他却很佩服商人，商人能到他们这些官员不到的事，虾有虾，而这世上确实少不了商人，他们走南闯北，将资运往各地，有了通，才有发展。

    “我心悦她，也只愿她心悦我。我不求他人之，也再无心血可分。”

    裴耀卿与刘玉成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愿意载他们一程的，居然是这位武廷芳。此人在安城也是有名气的，尤其是裴耀卿，与他其实也有几面之缘。这些年，安城里兴修兴庆，也都是这位武廷芳在提供和调度木材。他在朝廷中也有一个从七品的官职，可谓是官商的典型代表。

    武廷芳此次要前往利州采买木材，然后要转运到与吐蕃的战事前线。不久前，她才在洛城手了一大批木材，带着他的大批运船南。对于全国的航，他都很熟悉，与各个世家大族也建立有良好的关系，此人八面玲珑，生意得很大，如今武氏式微，全都靠他赚来的财富维持着往日奢靡的生活。

    沈绥觉得好笑，这双重标准，可真是立得毫无心碍啊。这就是当官场，大多数官员的想法，也是圣人的想法。沈绥有时会想，若她真的不考功名，只与妹妹合力行商，再来执行自己的计划可行吗？怕是不行的，因为本就不在一个圈。商人削尖脑袋，也不能真正贵族官宦的圈之中。

    刘玉成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沈绥沈缙与那些商人不同，他们本就是官宦世家弟，小生意无伤大雅，那是为家族尽一份孝心。他们也没有不务正业成日里行商，沈缙就不提了，人家本就是残疾人。沈绥不是考了功名吗？证明人家是知什么是正业的。与纯正的商人，是两回事。

    但是刘玉成却嗤之以鼻，他的观念就是传统的观念，商人投机取巧，最耍。他们是读书人，怎么能没骨气，若整日如那些商人般，溜须拍，唯利是图，官场何谈清风明月，有志向的官员又该如何为朝廷效力？

    这话说得一旁的裴耀卿很尴尬，瞪了刘玉成一，因为他听说过沈绥沈缙兄弟俩也是继承了家族传承很多年的经营生意，虽然生意得到底有多大，他不大清楚，但是好歹沈绥沈缙也是商人的一份，刘玉成这般说，实在太不给沈绥沈缙兄弟俩面了。

    行第六日，也就是正月三十，大雨转。午间，沈绥、裴耀卿与刘玉成见到了武廷芳。武廷芳可以说是整个大唐最大的木材商人，当然，他本就并州武氏，与武皇是本家。这木材生意是祖上所传，如今，都是他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