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南人，是在安皇城中的天所看不到的。因而裴耀卿要用自己的睛仔仔细细看清楚了, 再清清楚楚地描述给圣人听。这些人，都是大唐的民, 不团结又如何能行？北人对南人的歧视也该有所改观了, 都是唐人, 何必要分南北？南北对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兰陵萧氏都迁回北方来了。杨广万般不好，还是有一条抹不去，那就是他沟通了南北。这样一个刚愎自用之人，也懂南北通之利, 我大唐天，怎么能连他也不如？

    只是当他来到这艘桅杆系着彩绳的客船上，到狭窄的最底层船舱，看到前的周姓船家一家时，却让裴耀卿有些恍惚了，瞧着这船上的光景和他们的模样，裴耀卿心里有些泛酸。老实朴陋的船老大一家，七人就挤在这样一个二十步见方的黝黑舱底中，大通铺，板床，破旧的棉被补补，还是了棉胎。换洗的衣挂在一旁，透着一的难闻气味，却不敢晾到甲板上，怕有碍观瞻，惹了船上客人的。上一层给客人的客房舍不得住，收拾得净净。见到沈绥等一大批着官袍的官员来，惶惶恐恐，毕恭毕敬，也不敢抬。周大郎念叨着要诸位官员赶到上面去，别让这面污了他们的。

    不让看守此船的府兵通报，直接到最底层船舱来找船老大一家，是沈绥的意思，张说表示支持。最终的询问也还是给了沈绥。

    周大郎一家着一重的荆楚方言，因着年客船生意，官话能听懂，但不怎么能说。沈绥能听懂一荆楚方言，但起来还是有困难。幸而有一位本地的府兵官话说得好，充当翻译，不畅时，能代为表达话意。

    面的环境确实不好，考虑到人太多，最终谈话还是来到了船舱之上。这位老实的渔家人，被前的银面郎官震到了，回答问题时有些结。好在沈绥的语气很温和，他才缓缓镇定来。沈绥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也都是曾经询问过柳刺史的问题。无非是案发的时间、地，以及当时船上的况。周大郎的回答，与柳直告诉她的没有。

    不过，沈绥还是多问了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是问周大郎的，而是问张说的：

    “沈某很好奇一，当时益州码之上，定然有诸多的客船。为何偏偏张公与朱大都督，择了这样一艘看起来不怎么起的客船。”

    张说回答：

    “因为这是熟人的船，是元茂自己早就准备好的。”

    沈绥有些惊奇，：

    “您是说，这是朱大都督熟人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