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低一笑，打再去瞧杨玉环，她桃红裳裙的裙腰歪了，袄衣的领也有些松散，双丫髻边垂落着几许发丝，巧的鼻尖上渗着薄汗。

    沈绥再度移开目光，沉了片刻，：“解此困境，又有何困难。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际，我看啊，怕是上苍都看不过去他贺兰家如此仗势欺人。”

    杨玄珪双目一亮，忙：

    “请司直示。”

    沈绥起了，负手沿着屋中绕圈，状似随意地说：“原本，若圣人未迁来东都就，此事还有几分困难。可圣人迁来了东都，我就有一个相对完满的办法理此事了。此事是由贺兰哲挑起，还需从他上手才可断其祸。这贺兰哲的小叔父贺兰易雄是嘉仓的纳使，此等差，他平日里可没少给贺兰家捞油。正是旱期短粮之时，大批安权贵移居东都就，嘉仓开仓放粮，容不得半纰漏。”沈绥这话没说完，但话尽于此，却让杨玄珪豁然开朗。

    杨玄珪忙向她拱手：“劳烦司直替我周旋，我杨家无以为报。”

    沈绥抬手摇了摇，：

    “杨三郎不必急着这般激我，你也并非真的无以为报。我是个生意人，什么事，我都习惯个买卖。我帮你，不是善事，我对你有所求，你可明白？”说这话时，她立足于阁楼东南角的小隔间门外，回笑。

    杨玄珪意识蹙起眉，但又很快松了气，：

    “应该的，司直所求为何，但说无妨。若我杨玄珪能到，定不所辞。”

    “我记得，杨三郎是弘农杨氏之后罢，与现在的弘农郡公关系如何？”沈绥走了回来，掀开衣摆再度坐，问。

    杨玄珪闻言，心一凛，忙：

    “我们家只不过是弘农杨氏偏末，攀不上弘农郡公的门楣。”

    沈绥笑：“杨三郎不必张，我不是要借你去攀弘农郡公的门第。实际上，我与弘农郡公家的三郎杨慎衿有几分。我是要将你与弘农郡公家牵线搭桥，最好能为你谋个官职。”

    杨玄珪中一瞬闪过异彩，但随即隐藏。他状似噤若寒蝉，半晌不知该如何言语。

    沈绥到即止，再不言语。阁楼中沉默了来。好半晌，杨玄珪不声，沈绥也不开。不知过了多久，沈绥忽而端起杨玄珪喝剩的那半盏茶，一饮而尽，起，抚平袍角褶皱，拱手：

    “杨三郎与杨小娘就再忍耐几日，几日后，事可毕，届时我会再来。在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杨玄珪战战兢兢起，无言回礼，手都在打颤。

    沈绥最后看了一一直默然不语，低着的杨玉环，微微一笑，转离去。立于一旁的柳郦、呼延卓与忽陀，亦向杨氏叔姪行礼，便追随沈绥离去。

    阁楼里安静了来，许久，才响起杨玉环胆怯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