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菡终究还是开了：

    伯昭，我当初雇佣她，还有更重要的一个目的是想让她在外替我调查你的落。我始终不相信你死了，我想找到你，可却又不知该从哪里找起，且我自己也没有那个条件东奔西跑去寻你。我知她是跑江湖的能人，认识的人多，也有门路，说不定就能查到你的落。是我说服她为我事的，其实她伤好之后，本打算离去。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歹意，这次的事，即便她真的与幕后黑手牵连，我也相信她必有苦衷。她来到大唐后，就将这里当了她的第二故乡。她喜这里，不会想着要毁了她原本还不错的生活。”

    “大郎……”一直沉默不语的颦娘开了，“恕我直言，这个源千鹤，咱们不得不防。我不知她到底有什么苦衷，但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抛弃三娘，投敌营，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此人不忠不义，实难让人信任。她是东瀛人，哪怕对大唐再有眷恋之心，

    张若菡说这些话是很冒风险的，因为她不能保证千鹤真的是清白的。这件事，已然牵扯到了沈家的二郎琴，张若菡不知沈绥对千鹤是什么态度。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因此与沈绥心生龃龉。但在万般犹豫之，她还是想要替千鹤说几句话，这是她作为千鹤的前雇主，与她接这一年多来，对她最为中肯的评价。

月初七的晚上，就在距离慈恩寺三条街的巷里，发生了很严重的帮派械斗。当时武侯铺动镇压了来，将争斗的两帮人全抓了京兆府的大牢里。但是，其中有人逃了来，她就是其中之一。当时她被人在腹了一刀，血如注，几乎要丧命。她最亲近的大哥死了，其余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大多被抓了牢中。只有她撑着跑到慈恩寺，敲慈恩寺的院门求助。方丈带着僧人救她，却发现她是女。当时寺就我一个女客，他们不得已，将她送到我这里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我这里养伤。她伤好后，我见她双目失明，又无去，问她愿不愿意在我这里当个使的仆从，她答应得很快。她从未卖与我，不是我的仆，我只是包她宿，给她工钱，雇她我的车夫。”

    “莲婢，我相信你的判断。”沈绥伸手，握住了张若菡的手，“不过说起藤原，我想我可能稍微有些绪。东瀛的况，我多少知。照时间来计算的话，千鹤来到大唐，是十一年前。那年，东瀛爆发了一场变。这场变，就与藤原家有关。把持朝政的右相藤原不比等去世，他的四个儿彼此倾轧争斗，最后分家。当时闹得是人心惶惶，不少东瀛人因此逃到了大唐境。千羽门也与这些东瀛民接过，他们大多是通过商船偷渡来的，不少人就在扬州、苏州一带登陆。千鹤本姓藤原，她的刀法秘术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掌握承袭的，我猜，她应当就是藤原家的人，她十一年前突然来到大唐，与当年藤原家分裂的变故脱不开系。”

    说到这里，张若菡顿了顿，无涯盯着三娘，她知三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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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曾和我谈及她的世，但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我看得来她不大想谈那些过去的事。我只知，她本姓藤原，‘源’是她救命恩人，也就是源乾曜的姓氏。她在东瀛时家境还不错，有一位师父教她读书识字、习武练刀。她说那位师父，待她如亲父。她的母亲已经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