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嫁给裴璋……

    这个念一浮上心，贺祈心里顿时又酸又嫉又苦。明知自己没有吃醋的资格，话语里还是飘了淡淡的酸意：“裴璋败在我手，你是不是为他惋惜？”

    没什么可惋惜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前世贺祈未曾参加大选，裴璋夺了魁首，风光无限。这一世，那个风光夺目的人，成了贺祈。从此以后，贺祈就能抛开纨绔的恶名了。

    程锦容定定心神，微笑着说：“这是我和表哥之间的事，不劳贺三公费心。”

    贺祈：“……”

    贺祈的黑眸中，闪了一簇火苗。似要将程锦容燃：“程姑娘对裴公，倒是意重。”

    程锦容看了贺祈片刻，忽地轻叹一声：“贺祈，我不会嫁给裴璋。”

    没等贺祈松气，又轻声：“也不会嫁给别人。”

    贺祈：“……”

    贺祈被噎住了。

    什么叫不会嫁给别人？这话听着委婉，扎心的程度却丝毫不弱于“我无意于你”，甚至犹有过之。

    这样对救命恩人，是不是有些冷血无？

    程锦容心里暗暗思忖着，有些歉然。不过，她无意男女之，不愿也不想嫁人。这事，还是早日说清楚明白才好。

    “大伯父为我报了太医院的考试，”程锦容声音放缓：“我想考太医院，想成为大楚第一个女太医。我无意男女之，不愿被囿于宅。此生，我谁也不嫁。”

    贺祈听了这话，目中忽地闪过一丝奇异的亮光。

    他看着程锦容。

    仿佛第一次见她。

    ……

    ☆、第九十六章 是你（一）

    大堂里只燃了两盏烛台，程锦容背对而立，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一双眸，却明亮而定。

    贺祈忽地想起初遇时的那一夜。

    他自贼人手中救她，她满面激地向他谢。

    他被毁了容，右已盲，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就连他自己都不愿看镜中的自己。女见了他，或震惊或害怕或嫌恶。总之，没人想也没人敢正看他。

    可她的目光里，只有激的光。仿佛没看到他丑陋恐怖的脸。

    他假装不经意地看了她一。

    夜漫漫，光线暗淡，他其实没看清她的脸，只记住了那一双明亮的双眸。还有那句：“不知恩人贵姓大名？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公救命之恩！”

    又过一年，他去救程军医，可惜迟了一步。程军医丢了命。他再一次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