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是一回事，是另一回事。太夫人病了一场，祖孙两人心中有了隔阂。

    现在见了二叔贺凇，贺祈的心也有些复杂，走上前，喊了一声：“二叔！”

    贺凇嗯了一声。

    叔侄两人，昨日在中便碰过面了。只是，当时两人无暇说话。此时相对而立，心中各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人张。

    贺祈定定心神，率先打破沉默：“二叔见过二婶娘和二哥了吗？”

    贺凇略一：“见过了。你二婶娘伤心过度，病倒了。以后要在院里养病，怕是不能见外人了。”

    “至于二郎，他只伤了一只右和右脸，有手有脚，手还在。整日在府里养伤，只会怨天尤人，自怜自苦。我已决定，带他去边军。”

    贺祈也有些惊讶，抬和贺凇对视。

    贺凇定定地看着贺祈，缓缓：“大哥请立世的奏折，已送到皇上手中。昨日我面圣的时候，也恳请皇上允了大哥的奏折。”

    “皇上已经首肯，不日就会旨。”

    “平国公世之位，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贺祈心中有些震动，看着贺凇，低声：“二叔，对不起。”

    贺凇目中一丝苦涩：“三郎，是二叔对不起你。二叔和你父亲，手足。这些年在边关，我们兄弟相扶相持，同心合力，从无隔阂。”

    “我一直盼着，二郎和你也能如我们一样，兄弟和睦友。”

    “事与愿违！我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是我这个二叔，无颜见你才对。”

    贺凇声音中终于透了悲怆。

    贺祈心中也有些恻然。

    前世，他被郑氏母谋害，失了世之位。二叔贺凇并不知。后来他去了边军，父亲贺凛对他失望之极，二叔却对他颇为怜惜，私时常照拂他。

    复仇是一把双刃剑，伤了郑氏母，也伤了祖母和二叔的心。

    “你二婶娘是郑氏女，总得留她一条命。个中，我自会和舅兄说，你只当不知便可。”

    贺凇声音还算平稳：“二郎随我去边关，我自会好好调教他。如果他真心悔改，二叔就请你既往不咎，留他命。”

    “若他执迷不悟，二叔也不会容他再现在你面前。”

    “此事，就这样了结吧！”

    贺祈还能说什么？

    贺凇将他不好说的话，都说了来。如此脆利落地置，也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