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提和程锦容对视许久，终于败阵来，无奈地叹了一声：“罢了！我已经老了，越老越怕死，不及你年少锐气。”

    师徒两人对视一笑。

    宣和帝目光暗了一暗。

    反正，有裴皇后护着，有六皇撑腰，还有平国公世这个未婚夫在，程锦容便是偶有怒天之言，也无命之忧。

    裴皇后委婉的“提醒”，更令宣和帝心中生怒。

    宣和帝虽然先唤了杜提，不过，杜提并不争功抢先，以目光示意程锦容先诊脉。程锦容当然不让，也未推辞，上前为宣和帝诊脉。

    这当然是说笑之言。宣和帝的陈年宿疾已得到救治，没有命大碍。杜提也不必急着致仕了。

    “杜提，程太医，”行路半日，宣和帝神还算不错：“来为朕诊脉。”

    天气炎，到了正午，御驾停休息。

    程锦容神冷静沉稳，诊脉片刻，便让了过来。待杜提也诊了脉，师徒两人低声商议片刻，才张禀报：“皇上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心火过甚，需平心静气。此时多有不便，待回后开方熬药，喝上几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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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说话就直白多了：“鞑靼远在关外，父皇来皇庄一事，说不定是有人暗中传信了京城。所以鞑靼骑兵才会这么‘凑巧’地犯边关。”

    ……

    他疑心极重，这一日一夜反复思虑，早已疑心到了元思兰的上。

    一想到边关战事，宣和帝便怒从心起，哪里还能平心静气？

    “父皇回京后，可得严令查一查才是。”

    待程锦容师徒两人退，裴皇后柔声劝：“鞑靼人野心，对大楚的觊觎之心，从未停过。令太前来大楚为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场仗，迟早是要打的。”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程锦容的脸上。

    宣和帝目中闪过冷意：“朕心中有数。”又笑着夸赞六皇：“小六也大了，知为父皇分忧了。”

    宣和帝随意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两人退。

    “你既然持如此，我以后不多嘴便是。”

    “为大夫，将病症直言相告，这是大夫的本分。皇上清楚的知自己的病症如何，也能少些猜疑。我以为，我的法没有错。”

    顿了顿又轻声：“臣妾不懂朝事，不敢言。只是，边关忽起战事，时机实在巧的很，正逢皇上在皇庄……”

    杜提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哪里哪里，以后我这个师父便可慢慢退后，靠弟的颜面告老荣养了。”

    赵公公奉令来传召杜提程锦容：“请杜提和程太医去御辇一趟。”

    杜提：“……”

    程锦容微微一笑：“师父对弟的一片关怀护之，弟心领了。”

    宣和帝躺在窄榻上，裴皇后和六皇守在窄榻边，俱是满面关切。

师父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不赞成师父的想法。”

    正因六皇年少，这些话说来尤其真诚。

    师徒两人一同领命，随赵公公去了御辇上。御辇极其奢华宽敞，可容十数人。为了令宣和帝舒适一些，御辇上设了一张窄榻。

    宣和帝心中微动，注视着六皇：“小六，

    六皇正应：“儿臣恨不得立刻大，能亲自领兵征，踏平鞑靼骑兵，令大楚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