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

    “大哥，我真的很后悔。”贺袀没有回，喃喃低语声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我没有对世之位生野心，如果我没有默许纵容母亲算计三弟，如果……”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人总要为自己的野心和过错付代价。

    贺大郎地看了贺袀一，低声：“二弟，你应该庆幸，你还有悔过和回的机会。”

    贺袀全一震，终于回过来，和贺大郎对视。

    贺大郎不算十分英俊，相貌堪称端正。手不错，却也不算太好。温和，略显平庸。虽是贺家的庶孙，却远不及贺袀贺祈。

    也因此，以前他不太瞧得上这个大堂兄。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才知，温和宽厚的大堂兄是何等的心思清明。

    “二弟，你毁了一只，脸上多了一条刀疤。”贺大郎轻声说：“可你还是平国公府的二公。”

    “二叔将你带来边关，令你从斥候营里的普通士兵起。你可以凭借自己的战功晋升，堂堂正正地继续活去。”

    “没有人知，你曾试图谋算世之位。也没人知，你曾暗杀自己的亲堂弟。不会有人对你指指，说你罪有应得。”

    “你有严厉的好父亲，有宽容的大伯和祖母，有一片痴的妻，现在还有了儿。你这么幸运，为何还是耿耿于怀，还是不能彻底放？”

    这是贺大郎第一次在贺袀面前提起彼此心知肚明的家丑。

    贺袀面上羞惭之更，几乎无颜面对贺大郎：“大哥，你别再说了。我知错了。等我伤好了，我立刻就回军营，领兵上阵，杀敌立功。”

    贺大郎舒展眉，笑了起来：“说的好！这才有贺家二公的样！”顿了片刻，又：“你喝了药，就好生歇着吧！我得了空再来看你。”

    贺袀要起相送，贺大郎忙笑着阻止：“你好好养伤，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待贺大郎走后，贺袀沉默了许久。

    日夜折磨着他的痛苦和晦暗，此时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幡然醒悟后的定和清明。

    ……

    贺大郎了伤兵营帐后，就去了平国公的军帐。

    军帐里，平国公召集了军中武将商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