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慢慢的扫过那些被遗留在书架上的书。

    “六说，剩的会卖掉。”冬儿补充了一句。

    凉诗琴越有意的笑了：“不愧是母亲。”然后又走到其他地方一一检阅，见大差不多便说着，“楼差不多了，去搂上收拾吧。”冬儿领命便拉着我一起上楼。我看着凉诗琴一个人往院里走去，此刻，夜已漆黑。

    楼上很好收拾，我收拾凉诗琴的衣柜，冬儿收拾梳妆台。看到首饰盒的最面一层的蝴蝶步摇，冬儿有些困惑的举起来问我：“更衣，这个要吗？”我转一看，冬儿又接了句，“怎么没瞧见七小过？看上去值不了几个钱，怪不得放在最面。”

    我走过去，把蝴蝶步摇接过来，细细的看着它：“我见过七小过。”说着，我便笑了。放在最面，才是最珍贵的。我亲自把蝴蝶步摇放在首饰里：“莫要掉了，这个对七小可重要了。”这支蝴蝶步摇在金银珠宝中，的确显得一文不值，但是我知，它在凉诗琴的心里，可比它们贵重多了。

    不一会儿我和冬儿便收拾妥当。我慢慢的走楼，走到院里，凉诗琴正坐在吊椅上。我上前了句：“已经收拾好了。”凉诗琴闭着，享受着这里最后的微风，慢慢的。我静静地候在一边，看着她略带伤的样。

    “母亲什么都不准备留，即便是卖了、扔了，也不打算留任何东西。”凉诗琴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睁开，“她是恨的。恨凉府，恨这里。费劲心思、抛家人嫁凉府，还不是落了个落街。母亲若是知是这个结果，想必是不会嫁凉府。偌大的凉府，最后只捞到两个宅，一个铺，以后还得给两个女儿置备嫁妆，老来无依无靠。”

    我走过去把凉诗琴往怀里揽：“我知你难过。”

    “更衣，你知吗？父亲那些时日说的最多是‘对不起’。现在的凉府早就千疮百孔，不比往昔夯实，家业早就在父亲的手中便慢慢消失。若不是接连的打击，或还能挥霍几十年，但是南府的事，林府的事，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凉府。父亲曾说了一句‘树大招风’，不知是他们连累了凉府，还是凉府连累了他们。我不知。”

    “你莫要多想，事已至此，只能过好当。还在还有铺、田土，只要开支得当，我们的日不会难过。”我顺着凉诗琴的气，不希望她钻角尖。

    “是呀。不会难过。”凉诗琴靠在我怀里，“难过的是上百年的凉府，便这么散了。这所宅迟早也要易主了。”我听到了凉诗琴喟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