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手

    几个镜比预计，给谢兰生剪的素材非常丰富非常庞大。谢兰生能随意剪一段非常好的“写信”。

    “……啊？”谢兰生问，“给谁？”这频率也太了吧？！

    “不会！”谢兰生发现自己真见不得莘野这样——在印象中，莘野永远波澜不惊甚至可说睥睨四方。

    莘野确实太厉害了，他对世界看的很透，对人也看的很透。加上此前学的技巧驾驭角游刃有余。

    导演对于尖演员肯定是会非常钟的。欣赏、赞叹，觉彼此相识相知。事实上，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可能跟剧中的角和导演想要的觉完全一样，总有差距，导演需要说明意图而后力求比较相似，而当演员真的与某角非常重合时，导演经常会有一灵魂相通的奇妙觉。

    他看了看远祁勇：“好，小红小绿把信收起来！咱们准备一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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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信的第三个字，“郎英”似乎再次觉得这个字儿写的不好，毫不犹豫地又换了纸。而后，每次写完一句，莘野的手都会顿顿，仿佛正在仔细思考、反复咂摸、最后终于确定文字，而不是像其他演员一样照着剧本狂写。

    谢兰生：“嗯。”

    而每一次，郎英只要觉得不满意——哪一个字写错了，哪一个字写丑了，哪一句话有病句了，哪一句话没文采了，莘野都会选择重来，反反复复大约了五六次这样的事。在拍收尾的镜前，他甚至还打了草稿，放在一边，意为郎英后来甚至还写了草稿再誊抄。草稿上面勾勾抹抹，有反复改的痕迹在。

    小红小绿：“好咧！”

    到最后“cut”时，于千对谢兰生说：“厉害……”

谢兰生更没想到，他练习的几个“才”字真的一个比一个好，在细节上无懈可击！

    莘野坐在单人沙发里，翘着二郎，左手指尖在扶手上弹琴似的敲了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半晌以后转眸看向坐在床边的谢兰生，颇自嘲地笑了声儿，说：“因为过去的四年里……我每星期写一封信。”

    谢兰生觉得，莘野真的太厉害了，一个小小手特写竟能演这——郎英才宽刚刚相识，郎英患得患失、如履薄冰，总是想向对方展现最完的那个自己，连每句话和每个字都都务必要到最好。一遍遍写，一遍遍废，一封信里柔百转。而当才宽拆开信封拿一封完整的信时，观众们定会知，这封密密麻麻的信用了多少时间才完成。

    …………

    “莘野……！”到这，谢兰生也已经明白莘野指的是什么了。

    他没想到。

    晚八时，一天工作顺利完成，大家一起吃了晚饭，谢兰生到莘野房间同他商量明天的戏。

    “一个男人。”莘野还是那个坐姿：“我想告诉那个男人我这星期看了什么、听了什么、想了什么、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我会随手写提要，到周末再安静地写。在差不多200封信里我的中文当然变了。”

    明天还是才宽郎英的对手戏，十分重要。

    他们两个非常认真，直到10全说完后谢兰生才放松来，突然想起“练字”的事，接着白天没聊完的面对莘野开起玩笑：“没刻意练……写成那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莘野却是自顾自地：“但我从没寄去过，因为……我想他是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