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等一个机缘，那位仙告诉路老爷，多年以后，正好会有一个命数极、气极重的孩投生到广陵，若是那孩能投生到他家，或许不会为业障相克，而路老爷想要得了这个机缘，须得散尽家财、广结善缘、养德修。那位仙一番拨，竞也未受路老爷半银钱恩谢，就飘然离去了……”

    “后来，广陵附近好几个县城闹灾，路家广设粥棚，又请了郎中四为灾民施医赠药，果真将家财悉数散尽。幸而路家经了这事，几个受过灾的县城对他家俱是称赞，路老爷又有个经商的好脑，竞很快东山再起了，且比起从前，还要更加的声势浩大、几乎算得上的在江南一带富甲一方。只是……路夫人的肚却仍是半动静也无。”

    “那两年广陵许多家中有闺女的人家，都是馋路家的金山银山，望着把自家女儿送去路家妾，莫说是万一真能生一男半女的，就能继承了路家这泼天的富贵，就算是生不来，只要得了路老爷一，他手指里便是只漏那么一，也尽够受用了。只可惜他们想的倒，人家路老爷和路夫人，那是青梅竹、两小无猜的谊，多年来又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路老爷纵然是终生无后也不愿纳妾，以免寒了夫人的心。”

    “十年过去，本来这事儿大伙儿都快忘了，谁知前些日……路夫人竟怀上了！”那人边说边啧啧称奇，“须知路老爷已年过半百，路夫人也不年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能生育，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路家夫人这一胎，生不生得来……”

    他终于滔滔不绝的说完了，扭看着辜雪存，：“小公，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辜雪存摇摇，把三个铜钱放到客栈的桌上，问：“你为何对路家这些事这样清楚？”

    那人仰看天，一个五分惆怅五分追悔的神来：“实不相瞒，多年前小人便是路老爷府上家，后来他散尽家财救济灾民，家中负担不起从前那许多的仆，便将卖契悉数还予我们，告诉我们愿留的便留、想走的就走。小人……哎……小人真是目光短浅，如今想来悔不当初啊。”

    辜雪存失笑：“与人，便是主人家有泼天富贵，又和你们有什么系，倒不如拿了卖契重归自由，至少不用再低声气、为为婢了。”

    那人却只看了他一，叹了气摇摇，拿了辜雪存给他的三个铜板兀自从客栈正门离去了。

    客栈柜台后的年轻妇人那人谈完离开了客栈，走到辜雪存旁坐，轻声问：“如何，石公，问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