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陌生的环境和不顺畅的沟通迫使唐岑更刻苦地学习，而唐松源又动用了些关系，将他原本两年的课程压缩到了一年。

    何休将手在白大褂的袋里，沉了一会儿，说：“后天午。”

    初中就跟着父亲移民英国的何休自然是经历过A-level。英国的学生通常都会上两年来完成这项课程，时间折半就意味着压力翻倍，可到了唐岑这里，说来的却只是一句平淡的“无法习惯”。

    “来了？”何休看了看那边，压低声音问。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独自生活确实是一件煎熬的事，和唐岑同在英国留学过的何休有会。他国的时间比唐岑要早，的准备也更充足，但即便如此，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何休对英国的一切都不免带着些抗拒。

    何休的抗拒是写在脸上的，唐岑的抗拒是埋在心里的。

    何休替唐岑掖好被角，隔着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唐岑顺势抬起看着他，但神开始变得有些涣散：“那是因为我走了捷径。”何休的手有些凉，但温度正好，贴在额上很舒服，但他很快就收了回去。

    然而唐岑中时代的记忆到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一片空白了，连在斯大学上学的前半年几乎也是如此。他记忆的开端就是和陆晟相遇的那天，所以现在能和何休提起的东西寥寥无几，却又是他们最想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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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何休的脚刚迈工作室，就看到助手悄悄指了指会客室的方向。

    何休安抚地拍了拍助手的肩

    助手偷偷瞥了一会客室，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安：“来了有十分钟了。”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了斯大学。”何休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唐岑面前，将手背贴在他的额上试了试温，“唐岑，你很优秀。”

    除了学校安排的课程，每天唐岑都抱着厚厚的字典，日复一日地翻着。在他拿到offer的那天，封面的那层纸板也失去了最后一纸页的支持，字典一分为二。

    “走捷径也得有本事才敢走。”何休笑着，一边扯着枕调整位置，一边扶着唐岑躺，“次或许你可以和我说说在英国的事——中的，或者是斯大学里的。”

课程压在一年里学完还是太吃力了，我最后也只能申请到一个……不太有名的学校。”唐岑歪靠在枕上，从遗忘的角落里翻久远的记忆耗费了他太多的力，但他还是持继续说着，“其实刚到英国的那半年我一直都没法习惯那里的生活，但是我不得不行到那个环境里。”

    初的蓉城还有些冷，裹着被午睡再舒服不过了。唐岑手背上的针已经取，他朝温的被里缩了缩，开始打架了还是撑着问了句：“何医生什么时候再来？”

    人在痛苦的时候会意识地选择遗忘逃避，但唐岑遗忘的痛苦仅仅是些无关要的。没有人知，唐岑在不断的遗忘中留了他所承受的最煎熬的痛苦，他将那些人留给他的痛苦当作珍贵的遗一般，小心地保存着。

    床上的人一时就没了声响，安静地缩在被里睡着了，何休拨了拨他额前过的发：“我走了。”

    何休走到窗前将靠着唐岑那边的窗关了起来，又拉上了帘，才悄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