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岑的心里忽然冒了无数个声音，啜泣着，咆哮着，嘈杂的声音在他的大脑中炸裂开。他一面庆幸艾森回了黎，有他在欧培拉还有活来的可能，一面又忍不住哀怨起来，如果艾森再在一回来，或许还能阻止陆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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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谎言必须用另一个谎来圆，那不如脆一些，将所有的孽缘就此斩断。那会很疼，但疼过之后他就能解脱了。

    然而总是心里有再多的话想和艾森说，唐岑也没能将它们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我回国了，我舅舅他……病了，我回来看他。”

    唐岑听着艾森的声音，咙忽然泛起一阵酸涩，他地了几冷气，直到咙被冻得生疼不再酸涩，才咬着低声：“……是我。”

    艾森却又焦急地问：“严重吗？要不要我过去找你？”

    “我救不了舅舅，也救不了欧培拉，我谁都救不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泪顺着唐岑的角落，砸在他扎着针的手背上，他咬着，把噎声咽回肚里，才用勉平稳的声音和艾森歉：“对不起。”

    挂了电话，唐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陆晟抱着手臂在一旁冷嘲讽：“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你还真薄啊。”

    等到病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唐岑才找回了神志。他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双手抱着肩膀，十手指的指甲都因用力过度戳肩膀和手臂上的肤。

    唐岑哭诉的声音到最后甚至变了调，何休看见他嘴一开一合，却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他试着安抚唐岑，试着拉开他抓着手臂的

    在唐岑说话前，电话那端的艾森一直很安静地等待着，但一听唐岑的声音，他忽然着急起来，“唐岑！我现在回来了，你在哪里？”

    陆晟说完就转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收走唐岑的手机。

    一起生活的回忆在那个秋天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后续了，而初恋所有勉能算上好的记忆也是在那个时候被陆晟亲手抹去了。

    艾森回来了？他听懂自己留的暗号了？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再早一天！

    “我和陆晟走只是希望他不要再伤害其他人，哪怕代价是我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受伤。”

    在和陆晟分手的第一个秋天，唐岑遇到了艾森和欧培拉，在第二年的秋天他又接连失去了他们。

    “唐——”艾森只喊了一个单音，唐岑就挂断了电话，他们一年多的恋关系也随之结束。

慢慢拿起了落在手边的手机。这一次唐岑没有再犹豫，解锁屏幕，找到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摁了去。

    用那浑浊的污血和，还有三条鲜活的生命。

    五年后，在疗养院的病房里，唐岑的手臂和肩膀上依旧满是指甲挠来的血痕，浅浅的伤往外渗着血，病号服上沾着一斑驳的血。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唐岑刚拨去没多久就被接起来了，带着电噪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你好？”

    “不用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想跟你说一。”唐岑顿了顿，沉默一会儿才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艾森给他描绘的未来太过好，让唐岑忘记了自己曾经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但再好的梦都有醒来的那一天，唐岑看到陆晟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就知，他的人生彻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