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的酉时回，他提前了一个时辰，可惜，还是迟了。曜炀中的景象令他大惊失，尸横遍地，血腥冲天，整个中一活气都没有，而在坍塌的门，蓝姬的尸已经凉透。

    他本无法想象，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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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 天可由人11

    江晏把蓝姬的尸抱曜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暂先放一, 然而哪里还有合适的地方, 除了堆满尸的穹殿尚算完整, 其他殿全都塌了，连地基都被翻搅得不像样。

    特意设来阻挡邪的结界倒是还在，只是已经毫无用了。它曾在邪到来时保护了什么人吗？没有。十万生灵在它的保护之被人剁成了饺馅儿，有的挂在树上，有的躺在里, 有的卡在石中。

    它的存在更像是为了嘲笑活着的人——三族归一，得到的结果是一起覆灭，所谓的天命妖王原来是妖族历史上最失败的一个王。这个王面对着残酷的事实，曾侥幸怀揣的希望化成了飞灰, 残垣断在讽刺他, 血雨腥风在讽刺他, 他的朋友和民的尸也在讽刺他。

    江晏拭去嘴角残血，把蓝姬放在了一假山旁, 为她盖上了衣衫。

    他在太虚殿外找到了赤练的尸, 人与蛟尾断成两截，而分割它们的正是赤练自己的佩剑。

    他又在祭坛上找到了枭桀的麒麟，被灵兽们重重围护着。许是在死之前竭力自救过, 无奈灵力不再，便被妖火烧得瘪瘦了。

    他还在穹殿的厚厚尸堆找到了恭乙。恭乙的妖力业已丧失殆尽，是被妖兵们层层叠压之后自爆妖丹而亡的。他的妖丹来源于鬼甲，威力不大, 在最后关与袭击他的妖兵们同归于尽了。

    可妖兵们为什么要袭击他？

    江晏掀开那些妖兵，把恭乙骨寸断的尸挖了来，发现他竟然还垫了一只黑蚁。蚁的腹一片烟青的衣角，这叫江晏心狂，是有希望救一个活人。

    然而等他掀开蚁的壳盖，却发现藏在里面的千重心肋骨尽数断了，有骨戳了心脏，早已没了呼。

    江晏把他们移到外面，和蓝姬放在一块儿。等找回已经化成一把枯的药草的岁芜以后，他终于支撑不住，颓唐地坐在了地上。

    他捂着睛，重重地着气，再也不能多看一。

    雾蒙蒙的黄昏，灰云层被血气熏染得透着薄红。江晏撑起自己，脱力地靠在了放置几人尸的假山旁，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