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顾澹低被绳勒破的手腕，像条伤的小犬。

    倒地的曹六郎已能明白梁熊为何只叫一声，就再没声息，梁熊遇到的不是拿杀猪刀的莽夫，而是这个打铁的武夫。

    武铁匠看到顾澹的脚腕被麻绳磨破血，连绳索上都沾有血迹，他问：“顾澹，抓你们的人都有谁？”

    束缚双脚的绳索终于解开，顾澹一手搭着武铁匠肩，一手扶住墙，缓缓站起，他被捆缚太久，四肢发麻。

    “他们有三个人，一个是咱们村的孙吉，另外两个是石龙寨的山贼，一个唤梁熊，一个叫曹六郎。”获救的兴奋劲过后，顾澹开始到疲惫，还有浑疼痛，他的话语带着倦乏。

    “百寿，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山贼和孙吉呢？”顾澹先前光顾着喜，倒是忘记问，此时才想起。这里如此偏僻，而且离村那么远，他们是如何找来的？

    战斗中的武铁匠有一份寻常人不备的冷静与从容，那是见识过死亡，沐浴过鲜血的人上才有的，哪怕曹六郎这杀人越货的山贼与他手亦觉恐慌。

    顾澹原本还在睡梦中，听到开锁声才醒来，此时虽然还不知是什么状况，但看到武铁匠也在，他就特别安心。

    “还有一气在。”武铁匠的声音冷静，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此时应该面无表。武铁匠把横刀上的血迹用衣袖拭去，娴熟地将刀回刀鞘，挂在腰间，他这才柴房找顾澹。

    柴房里，老庙祝用石片割开束缚顾澹双臂的绳索，顾澹因为获救而兴奋不已，他蓦然抬，见武铁匠来，惊喜唤他：“百寿！”

    屠惊讶于武铁匠来如此之快，愕然：“你这么快就结果他命啦？”

    顾澹试着往前走，一个踉跄，人险些栽倒，被武铁匠稳稳抓住。

六郎连续两刀砍空，当即心惊，他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对手。

    武铁匠走至屠父女边，见英娘已经被解绑，她衣衫完整，声音镇静，想她安然无恙。

    两人虽然在柴房，可有盏油灯在提供照明，顾澹直觉屠和英娘都在往里望，他伸手想推武铁匠，不想武铁匠已将他放开，问他：“还走得动吗？”

    武铁匠屈膝，将顾澹拉向自己，大力揽抱，他这番举止，一气呵成，他应：“嗯，是我。”

    武铁匠没有补刀，他非常清楚人受到怎样的伤会失去行动能力，他瞥了曹六郎一，将曹六郎掉地上的大刀拾起，扔漆黑的窗外。武铁匠没再理会曹六郎，他拿起桌上油灯，走至院中，此时柴房的门已经被打开，屠从里抱英娘，柴房传顾澹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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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

    武铁匠抬手摸顾澹的脸，指腹蹭过他淤青的嘴角，顾澹忙把脸移开，是疼，也是赧。不说门外的屠夫父女，柴房里还有位老庙祝呢！老庙祝在帮顾澹割脚腕上绑的麻绳，石片锯动绳索，霍霍响。

    油灯放在地上，有限的光照顾澹的模样，隐隐可见他一脸伤，衣领上还有血迹。他模样实在狼狈，也不知他被抓后有过怎样的遭遇，又是何人如此待他。

    曹六郎不信邪，挥刀再次朝武晰森的脸面劈砍，忽察觉对方的眉敛收，提刀的手臂抬动，他要手了！曹六郎意识到不妙立即想避开，然而已经太迟，横刀的利刃切他腹侧，那是瞬间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