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油灯照明，走寝室，顾澹去翻衣笥，拿净的衣服，打算去井边冲澡，他一酒气，先前还掉溪，一衣沾附泥沙。

    顾澹拿着衣服到院中，武铁匠跟着，顾澹在井边脱衣服，武铁匠看着，顾澹说他：“你跟着我什么？”

    “给你提。”

    武铁匠转动辘，从井中提起一桶，倒洗澡用的大木盆。

    “我酒早醒了，你该不是怕我掉井里？”顾澹蹲，拿葫芦瓢舀，浇在上。

    武铁匠确实怕他醉酒意外，但没说什么，仍站在一旁观看，未有离开的意思。

    两人又不是没有光相见过，何况又是在昏暗之中，顾澹大大方方搓洗，洗得差不多，正往上浇，忽觉被人从后抱住，顾澹转过，张臂环抱对方。

    住郊外的好，便是两人可以随心所，当然这样的好时光可不多了。

    夜，顾澹躺武铁匠臂弯，用双手玩戏灯火，在墙上映动的形态，这是狗，这是兔。

    他还不想睡，与边这人相伴的夜晚所剩无几。

    武铁匠揽着顾澹，看他变化手势，看他疲倦而迷惘的模样。顾澹的发披在武铁匠手臂上，发丝未，额上的发甚至因为汗而漉漉，夏夜闷，夜窗外倒是有徐徐的风，慢慢带走他们上氤氲的气。

    揽顾澹的手臂揽得太久，有些发麻，武铁匠换个坐姿。顾澹不再玩戏，他脸贴着武铁匠厚实的，能听到他嗵嗵有序的心声。

    人有心声，因为还活着。

    在战场上，就未必了。

    “咱们要是搬到山老林里去住，就不会有人找你去打仗了。”

    “不过，山林多猛兽，不能住人，不说山老林，就是咱们村的林谷，也有豹熊。三娃说，他和他父亲有次去林谷里，看见一棵熊爪挠过的大树，那只熊有那么……”

    顾澹自言自语，比划着，武铁匠只是听。

    渐渐，顾澹停止了讲述，他忽然摊开手掌，捂武铁匠健动的心脏，他威胁：“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另外找个材好的男人，还在这院里住，睡这张床。”

    “只要材好？别无他求？”武铁匠的笑声低沉而悦耳，他接着说了一句荤话。他本是在军中大，什么荤段不会，气得顾澹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