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锐霖垂了睫，收回了碗。其实他的睫也很，只是唐浩初的睫天生有微卷，看上去会显得更，而郑锐霖的睫特别直，只有垂来的时候才能瞧短，此刻这样睫低垂，似乎有说不的委屈。

的盘已经被郑锐霖堆了很多，宴席也已经过半，几十菜都上的差不多了，面上了一武市的特小吃甜酒。

    唐浩初微微一愣，又想着米酒恐怕不好洗，也跟去了洗手间。去却看到郑锐霖没有洗手也没有洗衣服，而是在用手往脸上泼的方式洗脸。

    郑锐霖关了龙，面无表地打断了唐浩初的话：“不肯吃我给的东西又故意躲开我的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

    唐浩初意识摇了摇，而郑锐霖的语气也和那张没有表的脸一样听不任何起伏：“你拒绝过我那么多次，每次都不留一余地，你以为我还会再以前那样痴恋你？”

    但这碗汤盛得实在有太满，他前些天实验的时候又扭了手，右手有使不上力，拿碗的时候难免有些不稳，所以为了避免把汤撒去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碗上。正全神贯注的时候斜地里突然伸来另一只手，让他意识一躲，碗跟着一倾，一分汤避不可免地洒在了那只手的袖上，——手的主人正是想帮他端碗的郑锐霖。

    “抱歉，”唐浩初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衣服我可以帮你拿去洗，或者赔你一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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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浩初念小学的时候在郑家住了将近两年，郑家当初的厨娘正好是武市人，甜酒得特别好，郑锐霖清楚地记得唐浩初很喜喝这个，甚至有一次差喝醉了，便给唐浩初盛了满满一碗。盛完还不忘把他不喜的枸杞给挑走，仔仔细细地捡净了才送过来，然而唐浩初没有接，还表示了明确的拒绝：“我已经饱了，谢谢。”

    唐浩初又摇了摇，这次摇

    唐浩初注意到郑锐霖看他的同时还握了握拳，——这是郑锐霖忍耐某绪时会的小动作，但郑锐霖的表完全不是忍耐着怒火要教训人的样，反倒像是心灰意冷的苦脸。

    唐浩初望着郑锐霖被脏的袖皱起眉，随即诚恳地歉：“我不是故意的……”

    郑锐霖看着唐浩初盘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皱起眉。——这么饭量就饱了显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是突然就不喜甜酒或者甜了，只是不想要他递的东西罢了。

    他今年还不满三十，却差不多是在座的人中官职最大的，而他又是剥虾蟹又是挑刺剔骨，还给夹菜盛汤挑枸杞，实在细心的不能再细心，贴的不能再贴，几乎把自己生生变成了一个仆从，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叹这青梅竹的谊果然不一般，所以在场的人当真以为唐浩初是吃不了，或者是今日胃不佳，纷纷开劝唐浩初尝两，说味很不错，清淡香甜还能解腻，多多少少喝一。

    郑锐霖抬看了唐浩初一。他似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故意躲他，这一简直轻忽的像没在看他，神里竟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味，然后跟桌上的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洗手间。

    找不到好的推拒理由的唐浩初只能主动抬手朝郑锐霖那里伸去，把那只汤碗重新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