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觉得再这样去真的废了。清楚地觉到大脑变得迟缓，注意力涣散到可怕的地步，然而他无能为力。

    程昱几乎急到快要把唐浩初的电话打爆，所以短短一会儿工夫便将他本就没剩多少电的手机打关机了。其次找他的是郑锐霖，但郑锐霖很少打电话来打扰他，从来都是发短信。会什么说天要避暑天凉记得加衣，天亮了发一句早天黑了发一句晚安，最后再加一个‘早睡吧不用回’。

    唐浩初已经烧得很厉害了，甚至看不清前人的脸，只茫然地睁大睛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神采暗淡却依旧漂亮的睛微微抬起，如羽般的睫勾动人弧度，然后意识地把自己往沙发里缩了缩，像一只惊惶不安的小猫般瑟瑟地发着抖，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

    他突然还想再听一听那个声音。

浪，吞没所有理智。

    郑锐霖却把他行抱了怀里。

    再往后是家人，——唐振凯和戚向南给弟弟打电话的频率大约是一周两次，所以在程昱把唐浩初的手机打关机的况，联系不上弟弟的两个哥哥忍不住开始着急了。

    想起了霍彪的声音。

    其实郑锐霖同样在发抖，——双手在明显地颤抖着，手背甚至因为行克制绪而鼓起了青，动作却异常小心，如同抱着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珍宝，带着难以想象的温柔，声音甚至有明显的哽咽：“浩浩乖，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次日早上唐浩初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一夜的心，告诉自己今天要打起神，立在那里枯站半晌，却迟迟无法移动。脑里空空，嗡嗡作响，僵站了半天，不知自己何时来到了窗边。似乎听见窗外有鬼魂在窃窃私语，几棵枯树在疯狂大笑，仔细辨认，声音又一寸寸消失，只剩扭曲的影。

    用明显哀求的语气让他不要像对陌生人那样的态度对他的声音。

    在上个世界的最后一秒嘶喊他名字的声音。

    不想讲话，也吃不东西，电话自然也不可能接，——所幸他已经博士毕业，参与的那个医疗实验项目已经完结束，病人之前预约的手术也已经完，几乎没有人会因公事而找他。

    得知屋里的人已经将近三天没来过的时候，郑锐霖来不及怒吼酒店工作人员的不负责，只想第一时间把房门撞开甚至直接用枪轰开。待工作人员终于用房卡打开门，郑锐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屋。而唐浩初就蜷缩在房外间的沙发上，几乎要把自己蜷成一个茧，脸颊已经烧得一片绯红，那颜落在郑锐霖里，仿佛利刃般刺得他眶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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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抱起来郑锐霖才知他有多轻，搂着手的，不

    转已经是第三天晚上，将近两天没吃东西的唐浩初发起了烧。他的神智已经极度颓败，已经顾不得去想任何人任何事，却在这时隐隐约约地想起了霍彪。

    短短几米的距离却让郑锐霖觉异常，仿佛过了足足一个世纪才终于奔至唐浩初前，抵达的时候竟膝一，半跪去，哑声唤：“浩浩……”

    向他表白时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声音。

    但会有许多人因私事找他，差回来的程昱自然首当其冲。

    在他起痘时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彻夜哄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