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医生是人，并不是神，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医治，不能控制所有事，更不能预见事的走向和结局。

    其实唐锋南很清楚这一，可他还是免不了迁怒。

    因为他不敢承认是自己错了。

    这世上最让人无法释怀和解脱的，就是错整件事的人其实是自己。无事可推诿，无人可责怪，只有你自己。

    可是像唐锋南这样的人是不能后悔的。他这一生杀伐决断，匹一麾，任何事都只谈能不能达成目的，从来不谈会不会后悔。一切类似于后悔、弱和心疼之类的绪就像天的杂草，会在人心里不断生和扎，稍有松懈，便能占据整个灵魂。哪怕在冬天消失不见，枯萎成灰，也会在一个天以更猛烈的姿态重新冒来。

    所以就算明知错了也必须咬着牙一路错到底，绝不能认，否则会输到溃不成军。

    唐浩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听唐锋南把电话讲完，直到唐锋南终于从书房来。唐锋南一开门就看到小孩光着脚站在门，也许是光线的原因，一张小脸异常苍白。

    他意识就要把他抱到椅上坐着，好给他找鞋袜来穿，却在伸手的这一刻被他躲开了。

    继而听小孩一字一句地问“唐锋南，你为什么要那么？”

    沙哑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抖颤，唐锋南不由皱起眉，“浩浩，你在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唐浩初看着唐锋南重复“你为什么要让医生那么？”

    唐锋南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这一天果然来了’的觉，仿佛那把悬在的达克利斯之剑终于落来，不自觉地开始发冷，从心一寸寸往外扩散。他已经特别谨慎地把门锁严了，房门的隔音也非常好，所以还存在着唐浩初并没有听清的侥幸，语气依然保持着温柔平静，并且一边说话一边朝唐浩初再度伸手，“浩浩，你是不是听错了？我……”

    唐浩初再次后退着躲开了他。

    唐锋南的手顿在半空，要解释的话也停住了，望着唐浩初发红的双，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来。

    唐浩初极力压制自己的绪，却有滴泪从红彤彤的中蓦地掉来。唐锋南见状立即开始心疼，“浩浩乖，到底怎么了？你都听到了什么，跟我说清楚好不好？”

    唐浩初了一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和颤抖，他没有回应唐锋南，而是突然说“我已经大了，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他刚才的确想要向唐锋南质问和索要理由，但现在突然间什么都不想问了。他抬手随便抹了睛，继续“仔细算算，我从五岁就到你这里，直到现在，一转过了那么多年，——这些年承蒙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