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这样想的。

    “我不记得了。”夭绍如是说。

    李嬷嬷泣不成，断断续续地说：“您不记得很正常……您三岁时被小人所害变得痴呆不能语，故而老爷不再你，也渐渐冷落了夫人，甚至还常受二三房的气……可怜了您和夫人……”

    夭绍他听着妇人的噎声，漫无边际地想若他当真是殷家六少爷，那童年可谓凄惨。所幸他遇到了楚思温，否则他估计就要糊里糊涂地傻一辈了。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上辈肯定日日拜佛吃素，今生得以碰上公这般好的人。

    离开的时候，李嬷嬷把酥包了起来，是让夭绍带走。夭绍鬼使神差地收了，待骑着离了好几里路，他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怀里还带着温度的包裹，终究还是原封不动地带回九思庄。

    这场雪持续的时间很，等夭绍回到时，庄里已积满了一层薄雪。他刚院就看见楚思温在树影舞剑，剑锋之是绒绒雪，雪落之是脚逦迤的路。他见过许多次楚思温练武时的模样，但每一划、一勾、一撇依旧令他心悸。

    忽然，一抹白向他袭来，他意识抬手挡住，发现袖上残留着雪渣。

    “在想些什么？”楚思温莞尔。

    “没想事，我在看您舞剑。”夭绍老实地说，“公，您舞剑的时候很好看。”

    楚思温侧过脸望着他，须臾笑了声：“夭绍，你别总日日奉承我。”

    夭绍连连摇，张地抓住楚思温的袖，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

    他着急地说：“公，我那都是真话。”

    “瞧你急得……每次都说不得笑。”楚思温反握住夭绍的手，带着人了寝室，“你的手可真冷，先去。”

    夭绍低看了看相握的手，再瞅了瞅楚思温的侧脸。在他小时候，他十分惧寒，每逢冬天他便四肢发冷，一块冰似的。那时候楚思温想了不少法帮他调理，可效果不显。有时候门在外，不便随带着手炉，楚思温只能握着他，宽大的袖包住他们俩的手。

    楚思温就像他的太。

    “公的手很。”他小声地说。

    彼此并肩而行，楚思温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夭绍，缄默半晌后：

    “那就这般握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