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角落里。

    夭绍穿过月门，踩过陷土壤里的枯叶，不知走了几许路，方才豁然开朗，再见一片宽敞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应是到了另一个院，虽看似破败，但仍能识别这里曾住着富贵人家。

    他推开挡在前的杂草，迈向前时忽然踢到了一样东西。他连忙低，发现是市井上最常见的玩。他曾见过两三个孩童结伴，抱着这个小球，在家门前丢来丢去，球上面的铃铛会叮铃铃作响。

    夭绍捡起小球，拇指拭上面的污渍，奈何如何都不净。他双手捧着这个玩，过了会儿，弯了腰，十分熟悉地推开恼人的杂草，了藏在院墙的狗。

    他慢慢地蹲了来，急促地呼着，好像再次陷了泥淖里，面对无止境的恐惧。他转动手上的小球，疯了似地抹去上面的尘埃，一滴滴汗珠从他的额落，在他通红的指尖上泛开。

    夭绍看见了玩上暗沉的块，那是沉淀多年的血迹，像火一样明艳。

    他急忙观察前的狗，那只适合形瘦弱的孩童穿过。他毫不犹豫地翻过院墙，沿着狗通往的地方跑去。这面墙外是一条狭隘的石路，石路外是一面湖，绿的湖面上倒映着一方天地。

    叮当——本该在夭绍手上的小球掉在石路上，咕噜噜地湖里，须臾又浮了上来，形影单只地飘着。

    夭绍坐在草丛上，视线被密密麻麻的绿覆盖着。他恍惚地凝视着越飘越远的小球，耳边似响起了凄厉的呼喊和温的嗓音，互相织着，让他每神经都在生疼。

    “我又见到你了，傻。你的家人没了，要不要跟我走？”

    他扑腾了几，抓住了那双似被胭脂染红的手。他已经见过这人几次了，只有这人对他不打不骂，还会对自己笑。那人的模样像极了上的蝴蝶，让他的世界都填满了彩。

    奉宅很大，九曲小径尽通往不同的地方，夭绍迷了路，兜兜转转始终走不回住。他东张西望，确定四周没有多余的人，寻思着施展轻功回去罢了。他刚上树枝，忽然听见来自不远的几声咳嗽。

    夭绍蹲了半晌，终究还是往声音的方向走去。他拐过院墙，透过零散的枝叶，果然瞧见了江伏雨瘦小的背影。他没有收敛气息，所以江伏雨很快就发现了他。

    “你怎么在这儿？”江伏雨裹上的披风，昂首问。

    夭绍从树上了来，没有作声。江伏雨歪打量着他，发现他脸苍白，衣袂淌着，手地攥着破旧的玩。江伏雨沉默地了厢房，再来时手上多了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