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庄都翻了过来，都未寻到熟悉的影。他疲力尽地坐在廊的石阶上，正对着通向大门的月门，绝望地想自己那是黄粱一梦罢了。

    就在夭绍自暴自弃的时候，他听见了不远越发接近的脚步声。他立刻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拐角。他这副模样像极了守家的恶犬，当楚思温看见他时，不禁有一瞬的怔忪。

    楚思温徐徐走近，真当他是犬只般拍了拍他的。

    “我只是去采了些草药。”楚思温笑，“对不起，急坏了吗？”

    夭绍抿，抓住楚思温的手不放。他觉得睛的，涩得发慌，见着又有珠渗来。他很少哭，昨天是他这么多年来哭得最凶的一次。

    离别了一年，再相逢的时候夭绍倒是了不少。楚思温叹了一气，由着自己的手被抓得通红。

    良久，夭绍才慢慢从患得患失的绪里来。他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手，当瞥见楚思温手背上泛红的指痕后，暗自责备自己的鲁莽。楚思温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等了会儿，拉着他一块儿坐在石阶上。

    “把儿卷起来。”他说。

    夭绍愣了愣，迟钝地发现楚思温原来一直端着个石碗，碗里装着被搅成糊状的草药。他傻傻地问：“公受伤了吗？”

    “你昨天跪了一个午，膝盖许是一片淤青吧？”楚思温没好气地说。

    “哦……”夭绍听话地卷起了。

    若不是楚思温提起，他本没把那微不足的疼痛放在心上。当他看见楚思温低着眉，认真地为他敷药时，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原来那般了。

    楚思温见他轻颤，抬起问：“疼吗？”

    “嗯……”夭绍咕哝了声。

    楚思温坐着的阶梯比夭绍低一层，当楚思温垂的时候，夭绍正好能清晰地看见他蜷曲的睫。这睫像极了弯弯的楼檐，在晴天丽日的时候，兜住灿烂的光；在雨落纷纷的时候，捧起一抔柔；在更夜阑的时候，藏住璀璨的星星。

    楚思温用手帕净了手，抬恰好撞上夭绍发愣的目光。才短短一天，他已经捕捉到了好多次夭绍发呆的时刻。

    他凑上前去，笑着问：“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想您的睫……”夭绍意识回答。

    半晌，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忙向后爬开了几尺。一双睛瞪得圆圆的，耳朵的颜就好比二月风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