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的还要更聪明一些，有些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给他，他便自己学会了，甚至得比我更好更残酷一些。

    比如说，我的师门之死。

    九杀门的那些人，原本在我的计划里是不用死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废屑，只要没有发现我的真实份，变成了不了什么气候。

    但云杀了他们。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看似在外面执行任务，实则在和苏先生一起密谋将来的事。

    苏先生问我要不要为师报仇。

    九杀门不曾亏待于我，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余年，无论如何都有一层。

    我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不必，但这是个不错的由，我可以以此为借潜靖南王府。”

    “你不杀他？”苏先生有些惊奇，“他不太听话，我怕你控制不了他。”

    “没事，他逃不我的手掌心。”

    苏先生叹了一气：“你总是过分自信，在我看来，那孩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一些。”

    “他面对别人的时候，或许还能算得上是聪明，但在我面前，他的睛仿佛就像是被蒙住了，看不见任何潜在的危险。”

    “他是个疯，即便他仰慕你，但也不保证他不会伤害你。”

    我笑了起来：“横竖不过是一死。”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的一个词语，叫置于死地而后生。

    背负着“命”这样的毒，我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有什么不能去拼一把的呢。

    我在江湖上窜了大半年，受尽了各苦楚，最后光明正大地拜碎玉堂，回到了苏先生面前。

    苏先生看着我，摇摇：“你可想好了。”

    “请便。”我说。

    苏先生其实很想带我走。他看着我到二十多岁，很难再去接受有一天我突然死掉的消息。其实对他来说，碎玉堂没那么重要，如果不是我父亲的遗命和我上的毒，他早就想带着我远走江湖，看着我娶妻生，一个平凡幸福的人。

    “哪怕没有解药，你也可以很不错地活到五十多岁。”苏先生说。

    “行尸走尔尔。”我闭上睛，示意他动手废去我上的武功。

    我像个废人一样被捆绑着送了靖南王府。绳索束缚着我的脖颈，使抬仰望我那在上的师弟变得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