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林妈妈带着几个嬷嬷来了，脸上扑着粉，走路还是袅袅婷婷，看不已经年过四十了。

    “阿窈，我听说，你最近琴练的有？”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窈睛笑弯弯地，从椅上起来，搀她胳膊撒：“红豆，过去给我把琴拿来，我要弹给妈妈听！”

    “多大了，还跟个孩似的。”林妈妈刮了刮她的鼻，一脸怜，远远看上去，母慈女孝，彷佛是亲生的似的。

    杜宛远远站在坡上，恨得咬牙切齿，站了一会，忽然笑了。

    “陈窈，我就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翻！”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音穿耳，墙外面竹林里的鸟又遭受了一次惊吓，扑棱棱到飞。

    林妈妈一张微笑的脸僵立在那里，然后碎成一片片的。

    “这就是—你—练—的—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里挤来。

    “是......是......”就算阿窈再神经放，也知不好了，低着小心翼翼回话。

    “你觉得自己练的好吗？”林妈妈盯着她。

    “这....我也不知....”她手里的帕搅得越来越，里蒙上一层雾，越来越小声：“还不是那个姓杜的，说我练得好？！”

    “什么姓杜的？她好歹是你！”林妈妈佯装大怒，一拍桌，阿窈吓得一抖，林妈妈定定看了她半晌，看她越来越瑟缩，觉得震吓得差不多了，正要见好就收，忽然听见阿窈嘴一扁，哇得一声嚎啕大哭，声音又尖又利，像把针刺得人耳朵疼。

    林妈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看她糊了满脸的泪鼻涕，一边溜一边哭，像是受了八辈委屈，怒火和恶心压在心里，却只能反过来哄她：“好了好了，莫要哭，只要功夫，总是学得好的，你模样生的好，只要肯学，好前程就在前面呢！”

    又让红豆赶给她洗脸，重新上妆，哄了半天，见她渐渐不哭了，才走了，回到自己屋里坐来，只觉得累心累，一气堵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