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全然不知别人在背后的议论，她一直伺候在顾氏床前，熟练地用手试了一温度，才一勺一勺喂给床榻上的顾氏。

    二房的主人一向慈和，尤其是掌宅的二太太, 连句重话也不对人说，这回却了这样的命令，让众人无不噤若寒蝉。

    “那杏，和二姑娘小时候一模一样。”

    接来二太太的举动更是让人看来这位将要到来的秦姑娘有多么得，连库房里姑娘最喜的一个碧玉雕成的莲蓬荷叶的盆景都拿了来，要给那姑娘收拾屋。

    “不过是个家里破落来投亲的罢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白练听着这话，脸不禁一沉, 心里为自己家的宝贝姑娘抱不平。

    顾氏自小有势的母亲遮风挡雨，家后夫君虽然在仕途上没什么息，待她却是极好的，因此把养的格外气天真。

    顾氏小心地看她的脸，见她笑弯弯，眉目清浅，不见半幽怨，才放心来。

    这样一个人，岂是一个冒牌货能替得了的？

    她此生最大的劫数，两次都应在了这个大女儿上。

    “太医昨天又来了一次，说再过一两天，娘就能床了。”

    明明女儿神无一丝异样，人也柔顺，顾氏却莫名一阵心悸，仿佛前坐在自己前的阿窈一远在天边，一个抓不住就要

    资历老的丫鬟婆私底议论，更是不屑。二姑娘可算是整个赵府里最为人敬仰的一位，因着当年贞烈的名声，大姑娘了德妃，大房的三姑娘如今还没到年纪就已经有好几家来求亲，至于这嫡嫡亲的妹，也就是四姑娘，凡门就要被各府里的人赞上一回。连丫到了嫁的时候都有良人上来打听，说烈女之家，必有遗泽。

    这些天，太太病重，和二爷与自己姑娘都不得太太的屋，反倒是秦姑娘获准一直守在房里，听正房里的嬷嬷说，有次撞见太太烧得糊涂了，拉着那位新来的姑娘唤阿窈，那位竟也柔声细气地应了一声是。

    阿窈微微笑着摇，柔声细语劝她：“您放心，我已经和爹商量好了，若是要戏便要足全，不然让别人听见了难保不起疑心。我也改了一个名字，换秦瑶席，娘以后唤我阿席便是。”

    伺候了十多年的老人们一看，这才隐隐约约猜这姑娘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二太太的心尖尖，原来仔细看眉目，竟然与早年去了的二姑娘生得有五分相似。

    十几天之前，二太太特地将二房的人都叫到一，说家里要来一位远亲，已经认了女儿, 让他们都要小心伺候, 谁要是狗看人低，怠慢了这位, 就打断了撵去！

    顾氏听着这个娘两字十分刺耳，几天来，终于第一次鼓起勇气挑起了这个伤疤：“阿窈，现在到底是私底，咱们娘俩，你就直接叫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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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窈每日过来侍奉她，读书解闷，也说些闲话，顾氏也应着，绝不再提这变了称呼份的事，远远看过去，十分和谐，竟好似之前的暴风骤雨不存在一样。

    却不想一场病重，等她醒过来，也不知病中发生了什么，阿窈竟也不再和她闹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事事妥帖，反而让她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对自己先前的怨恨有了些许后悔。

    偏太太和老爷像是糊涂了，连自己家的四姑娘都要靠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