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旧了的。

    “那衣服料不过新了些，又值个什么！”袁嫂娘家在京城里开果铺，论在整个村是一份儿，自诩比那些村老儿多些见识，“看那成，扯一匹也就一百来个钱，也就你才当宝贝似的，真是浅！

    可是穿着真的好看呀!

    她一向厉害，芦缩了缩脖，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偷偷反驳。

    她这么一说，芦娘先不乐意了。

    我自己家的闺女，再是一草，也不到你来教训吧。

    “袁嫂你多尊贵的人，一百多个大钱的衣服自然是看不上的，也就我家芦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芦娘一声冷哼，把话说得怪气：

    “只是妹看着，那衣裳还是小事，难得是这家小娘的气度，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又都生得跟雪团一样，只怕是大人家里来的，瞧着就是跟那些只靠衣裳首饰撑面的人不一样！”

    众人哄得笑了。

    “你......!”袁嫂的脸登时变了。

    她这辈最戳不得的伤疤就是一黑如锅底的肤，凭她怎么涂粉抹膏也养不回来，只能在别填补，这回被当众揭了短，一时又臊又气，哼笑“倒真是大人家的，就一个人，倒带了三四个丫，哪个乡人能养得起这么滴滴的娘！”

    一边说着一边又想着那天自己家汉呆呆的模样，一火突突突直冒上来，便冷笑：“哪有大人家到村里住的，说不定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大人家的姑娘都不教多读书呢，倒是不正经人家教来的小都是知文识字的......”

    “闭嘴！”一直安安静静洗衣服的孙家伯母听不去了，沉脸：“这儿还有没嫁的儿，你又白嚼什么！人家好好的良家娘，模样气度都大大方方，门没过几回，便是生得好些，你又凭什么坏人家名声！”

    这话说得着实过了，孙家伯母就住在那家人临近，看那家小娘为人事都是安安分分的，到招来这样的闲言碎语，少不得面喝住。

    乡间人重辈分，孙家伯母年纪大威望，袁嫂不敢和她相争，心里却是不服气，便私里和旁边的人小声编排起来。

    这世上的事，都是越说越像的，有人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又想到那家人的奇怪，也慢慢信了几分，河沿上也就几十个人，不一会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