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烛台的光，倾倒的酒杯，一切都是飘忽不定，同样在微暗和明亮之间的，还有卜真这张鹜的脸，扭曲到他不认识的形状，卜真带着嗜血的笑意，正掂着一把刀。

    他是从这时候觉察到不对，但真正促着他要来找国公府的，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稻草。

    “有些手，能打探报事务的。”阿窈原原本本和杨岑说了，一个字也不敢漏：“娘已经派人叫爹回家了”。

    等着阿窈一脸震惊从上房回来，杨岑还未说话，阿窈就已然让人大开了门窗，各人都退得远远的，兜就问：

    “我觉此人有诈，却不知他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人再来邀我吃酒，能推的，我便推了，也有推不过的时候，不敢教他看来，只好去过一两次。”

    丫本来喜喜的，听这一句话，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她忙低，再答话时，就带着鼻音：“大爷忘了？我是梅绿。”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说到此的时候，他一绷了，牙齿轻颤，整个人都止不住打抖。

    她一会儿功夫起起落落，杨岑全然不觉。

    想着她娘俩兴兴吃着东西，留他一个凄凄惨惨。杨岑只觉阿窈才是崔氏亲生的，自己倒像个女婿。

    阿窈和杨岑能够再清晰不过地，看李相公那时的恐惧。

    这醉酒半是假装半是真醉，脑一阵清醒一阵模糊，他听着卜真在旁边摇了半日，也摇不起来，只是肚里暗笑。

    这把刀在一瞬间退了他所有的酒意，让他不可抑制地睁大了睛，在连眨都不及的时候，卜真如同整容换貌一般，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关切，忧虑。

    自阿窈了家门，崔氏晓得阿窈吃，把他院里小厨房的档次又提了一两级。

？”

    卜真白垫了酒钱，到底半消息没问来，挑唆似乎也没了用，不禁咒骂一声：“直娘贼，千刀万锤的酸秀才，白了老这么多钱，惹得爷爷我兴起，一刀结果了就是！”

    杨岑脸慢慢凝重，他想了想，嘱咐阿窈：“先去把李相公请来，我想问问，他这几日有没有再见这个人。”

    “你手里如今可有人？”

    比起李娘，李相公说的要更详细一些。

    母亲每日早饭前都要礼佛，阿窈顿在那里，要不就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再不就是有了好吃的，母亲留她尝尝。

    待他装得醉意朦胧半坐半靠时，依旧是饭菜满桌

    阿窈房里丫五六个，杨岑只记得一个秀禾，一个疏雨，别的都不清楚，哪知什么梅绿梅红的，只是，哦了一声：“是你。你去太太院里面问问，大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要在话本上，这些话李相公还能赞一句天真鲁直，但他话里的怨气和杀意，让李相公冷汗涔涔，他便借着酒意，装作翻要吐的样，微微一偏，睛眯成一条线。

    先前把他认作知己的时候，李相公万事不觉，等到看脚，恨不得离此人远远的。卜真再劝酒时，他不敢喝也不敢不喝，只能吃一杯，便借着袖吐掉一半，装得酩酊大醉睡在那里，让他想要话也没法。

    他不过淡淡一声，却让方才枯死的心重又回，搅起涟漪，梅绿蓦然间又多了些希望，她低低一声：“是”，回时又忍不住拿角偷偷看两，这才亦步亦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