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就在左近，他刚开了门，就见守在外面大门的阿窈一站了起来，看着他。

    这勇气不多，但也足够支撑他多忍过一刻，多走一步。

    “你去这个方再抓副药，上八升，去浮沫，再煮。”白老在自己的医案上记几笔，拿着方嘱咐药童。

    他低低应了两声, 又

    先前有段日，里人，手上有端盆的，有拿白布巾的，大桶大桶的汤药送去，是不是能闻着几声惊叫。她心惊胆战，攀着门边几次想去，脚迈在半空，却都缩了回来。

    “阿窈，阿窈，”他无意识地念，手使劲张开又攥，好像要抓住什么渐行渐远的人。棉布撕成的布条已经足够柔，却仍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磨了血痕。

    他们如今还能绑得住这位祖宗，全是靠他骨里还留存的一份抑制，让他即便在神智不清时也压制着自己，不会像最初时不顾一切的发疯。

    药童同地看了一杨岑，没办法，他只能帮到这儿了。

    痛和浪都已经消弭不见, 杨岑好似刚走过千万座山，等到能够歇息的时候不见轻松，只是满心的疲惫。

    “连大夫，我家相公......”

    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也能对自己手这么狠。

一个旅人在艰难跋涉，时而是苦痛的浪裹挟着他，让控制不住地痉挛，时而是尖利的疼痛将他一刀刀剐除，有时他以为早就忍过了沧海桑田，回却发现只是息之间。

    “是，师傅。”

    这个小跨院中别无草木, 只有东南角生了一棵百年桂树，两三人才能合抱过来，夏日枝叶荫, 遮了半个院。

    杨岑睁开睛时，光中米粒般大小的桂攒成不清晰的一团, 只能看见碎金似的球，在叶与的隙中，是一夜华似的月白。

    八月丹桂飘香, 又叫八月桂，但云南府这里开总要更早一些，才这么几天，叶底已见金黄。

    阿窈连着叶剪了几丛, 甜白釉瓜棱形梅瓶里, 天香从云中飘落到床前。

    “可算是醒了, 你现觉得怎么着......”

    “妇人家只会哭哭啼啼，好容易找着这么一个好料，可别坏了我的事。”白老无动于衷，捻着银针慢慢刺在一位，一转动。

    停在中的那气这才呼了来，阿窈一笑，又开始往里望。

    刚刚安静片刻的杨岑一抓了床沿，痛苦的表。

    两天，再等两天，杨岑便能好了！

    难又横生了枝节？

    药童小连暗自叹气，这总得有几十次了吧。里面的人是不得不熬，外面的人熬了又有什么用。

    他的脸一变得晦暗，阿窈就慌了：“怎...怎么...”

    既答应了要守规矩，阿窈半步雷池不敢越，拿着杨岑的小金表，看上面的刻针一走，走一步都是煎熬。

    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便有一双盈盈泪现，莫名地让他又多了一些勇气。

    第154章 苦药

    小连忙安她：“只剩最后两天了，您再耐心等等。”

    直到有人心生怜悯，多跟她说了一句：“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姑娘请放心。”

    “师傅，不如让门那个姑娘来吧。”连看惯了生离死别的药童都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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