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岑半句也不多问，阿窈不想认父母正好，这小舅还能掰得回来，见了也就见了，他可不想给自己添一对不省事的丈人丈母娘。

    一百钱能买一壶茶并两三碟心，杨岑见阿窈总是沉默，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说闲话，一会儿问放在店里的包袱可都放好了，一会儿问阿窈想要什么样的冠，他回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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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丞不过八品，但在这小县里却是个正经人，问路时人人都知。杨岑留意旁人神，也有络的，也有事不关己的，倒是少见嗤之以鼻的，想来赵家人在此，虽然不是个人人称颂的清明大老爷，官声倒也不差。

    这房前后都临着街，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也容易，他们便就着一家净脚店，坐在窗边留意后门动静。

    “大官人不知，这是咱们县丞老爷住的宅，除了县主，也便数得着他们家了，原是京城过来的，规矩大，我只看见过县丞老爷门，远远的连嚏都不敢打，听说连撒的壶都是银的。”小孩儿连比带划，生怕他不信这个排场。

    续了两回茶，门也不曾开过。杨岑知盯人是个力活，便开始琢磨该从哪里破个打听消息。

    “罢了，既是妹俩，想来也不会亏待了她去。”阿窈住了脚，往刚才路边人指的方向而去：“咱们先去找和哥儿是正经。”

    “我前日倒是见过他们家小少爷，看着是极好的。”

    他手不也不松，每日楼来，或给小伙计抓一把果，或者一糖，不几次就混熟了。这小孩儿在店里是最靠后来的，凡有的好事都不着他，上有一众人压着呢！如今好容易搭上了一个有些油的客人，连梦里都见着自己的荷包当啷响，响着响着便笑醒了。

    离着三滴的门楼还有遥遥几十步，阿窈看着翘起的角端坐着的宝象，顿住脚，默不作声。

    “咱们还是别往大门去了，这后该有角门，咱们便在那里守着，看能不能打听消息。”

不是逛街，却像赶路的光景。

    地生人也生，阿窈宁愿缩着，也不想冒，见着不想见的人。

    他看看左右，瞄准了店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朝他一招手，小伙计便觑着了，见别人都忙得脚底生风，忙往杨岑这里钻。

    “我看这条街上的门楼，统共算起来都没有这家气派，不知是谁家的？”

    过得两日，阿窈与杨岑坐着，只知每天上午，便有送菜送油送粮的挑了担拉着车上门来卖，来的多是门或者厨婆，一个阿窈熟悉的都没有。

    “大官人是要添茶，还是要糕？”他一张嘴，音虽有些怪，却也能听得懂。

    原来赵家的人多半认识阿窈，让人认不好，要是不认识的人，谁肯给你传信去。

    这宅白墙青瓦，门楼上描金绘彩，粉墙拿青石嵌了各纹样，典雅里透着气派，想是这日过得还不错。

    杨岑每次找的都是看着机灵的人，聪明外心活，给些小惠小利便容易话。这会儿找了个借，随笑：“看着你倒想起来我兄弟了，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一样伶俐，难为你说了这半日，这两个钱给你拿去买果吃罢！”

    “什么也不要，就是找个人来说说话。”杨岑懒洋洋在靠背上一歪，百无聊赖的样，从年纪多大，问到了家乡何，又问本地有什么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