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车灯照一片斑驳的明亮，靳吾栖站在光束里，周是无数漂浮的细微尘埃，他柔和的目光穿过光亮与烟尘，对上余炀的视线。

    那时候，余炀也是被这双睛迷惑，一栽了去，净纯粹地奉上他所有年少的。

    可惜了，错付而已。

    余炀面无表地将远光灯打开，刺目的光将车前的人照得无比清晰，靳吾栖仿佛无遁形的幻妖，他轻轻抬手遮住睛，一个笑来，明艳的上扬，半的容貌比光耀。

    靳吾栖笑着说了什么，嘴像是缓缓合拢又盛开的，余炀能看见他柔的尖。

    余炀听不见，但是他很清楚，靳吾栖说：“余炀。”

    余炀猜，那声音一定是柔的，尾音上扬，像是在空气里打了个圈儿，然后轻飘飘地绕心里，似乎都能品丝丝的甜味来。

    因为靳吾栖都是这么叫他的，余炀不想记着，可他确实忘不了。

    车灯突暗，视线漆黑一片，余炀熄了火，打开车门了车。

    只剩的月光与远的路灯，靳吾栖的睛在夜中倒映着微弱的光亮，带着，仿若湖底闪动的宝石。

    余炀不再考虑停车的问题，他关上车门，走过靳吾栖的旁，一言不发地往大门走去。

    靳吾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夏末的夜里有清凉的风，余炀只穿着一件衬衫，袖挽起，腕上传来omega手心的意，肌肤相贴，玫瑰香绕过耳畔和颚，纠缠到鼻尖，混呼里。

    他有多久没碰到这个omega了？

    四年多了吧。

    “我都站在你家门了，还不愿意跟我说句话吗？”靳吾栖带笑的声音近在咫尺，柔且媚，却一字一字都好像踩在余炀的心上，“小朋友，就这么讨厌我啊？”

    真的像极了他们当初刚认识的景，靳吾栖步步靠近，甜言语地撩拨着余炀，而余炀别扭地沉默着，不愿意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