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最好的记忆，也有着后来许多年的颠沛。

    谢然不知，比起那里，谢梁安是不是真的更愿意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人往往都对故土有一异样的眷恋之。叶落归，并非是空白话。

    任昀见他一言不发，也没有打扰，只是目光时不时地向他侧脸瞥去，又在几秒后悻悻地收回。

    工作人员让谢然去拿谢梁安的骨灰。

    坐久了的有些酸，谢然起时差被前方的一块石绊倒。他向前踉跄了几步，还没等任昀伸手扶他，就顺势跑开了。

    很难想象，一个人活在世上这么久，读过那样多的书，走过那样多的地方，经历过那样多的痛苦，到来留的东西也不过几千克，比起他存在过的那些岁月，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但谢然仍觉得自己要拿不动它了。

    盛放骨灰的是一个青瓷的瓷坛，谢然特意挑的。谢梁安早些年就喜收集这些东西，哪怕是后来没机会了，也会在网上看看图片过过瘾。他觉得自己的这个选择，他爸应该是会兴的。

    葬的时间定在个月，陵园那边还需要准备，骨灰就暂时寄放在殡仪馆中。

    任昀送谢然回了家。陈宇皓本来想自个回公司，但又实在放不心来，于是一起上了任昀的车。

    “接来打算休息？”任昀问。

    谢然了，然后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任昀看不见他的动作，开说了一声：“嗯。”

    任昀沉默了几秒，又：“注意。”

    谢然又是一声：“嗯。”

    “你也是。”几秒后，他补上了一句。

    陈宇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尴尬的场面，比要他待在车底的况还要令人如坐针毡。但谢然的绪低落，现在要他像从前一样和任昀相也确实有些人所难。他轻轻叹了一气，把窗摇来一，侧着抵在上面安安静静地着风。

    任昀送谢然回到家后并没有直接离去。他在地车库里逗留了许久，直到电梯从二十层落回一楼时，才踩油门驱车离开。

    ·

    陈宇皓把谢然的通告都堆在了这一两天。合作的工作人员早从网上看到了谢然父亲去世的消息，工作时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刻意照顾他的绪。

    从谢然第三年起，很多活动陈宇皓都不会跟着了，但如今了这事，他不得不咬着谢然的脚跟，陪着他到跑，生怕他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