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醒尘打断了他：“你看到一个抱着个男孩儿的女人走过去了吗？”

    导览说：“这里是审判地狱。”

    他又说：“这里也是人间乐园。”

    悟醒尘：“那不就是博斯的三联画吗？”

    导览不置可否，他带着悟醒尘走到了一红的帐篷前，悟醒尘往里看了，帐篷里像是一个怪奇屋，网罗着世界各地的珍奇异兽，有泡在透明缸里的独鳄鱼——和他在克拉拉那里见过的一模一样，还有什么独角的羚羊，蝴蝶飞蛾标本。他们足去，悟醒尘在几只夹竹桃飞蛾的标本边上看到了一副钉在一只玻璃盒里的人。那是个婴儿的，一个男婴，脸上有一大块红的胎记。

    帐篷里，两个穿白斗篷，尖帽的人正在一锅里搅拌着什么。悟醒尘瞥了，那还没煮开的一锅里躺着一个上开裂的男婴。他忙要去打捞他，导览拦住了他，：“悟先生，在这里，这是多数人会的事，少数服从多数，这不就是所有秩序的本吗？如果您认为这里的法不应该，您可以选择报告警务，您是无法阻拦多数人的意愿的，况且这个孩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悟醒尘支支吾吾，想要反驳导览，却本无从反驳，痛裂，只好跑了帐篷。

    导览跟了来，扶着悟醒尘在一块石上坐，心平气和地说：“您说得没错，这里是会在阿尔塔维斯祭时用到的表演舞台，观众们会在那里，”他指着一堵黑墙，“他们会坐在那后面观看所有生来就带着恶的不幸的生命，和那些被突如其来的恶占据的生命是如何得到抚的。人们由衷的谢他们，正是因为他们，恶才不至于降临到任何一个人的上，他们都是伟大的人，拥有伟大的灵魂。”

    “不……”悟醒尘厌烦了他平静的声音，挥舞着双手，低，试图把听到的话驱赶记忆，“这不对……”

    不知为何，“伟大”和“灵魂”的搭现在他心中敲响了警铃，他冷静了来，说：“这些孩了什么？相貌丑陋就是罪恶吗？”

    “丑陋？嗯，新鲜的词，它的反义词是什么？”

    “……或许吧。”悟醒尘不确定，他该请教如意斋。

    导览似乎理解了丑陋的意，说：“或许您可以理解为丑陋的他们带来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