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38.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她哭得力气几乎耗尽，声音越来越小。

    曲哲站过去拽住她，哽咽着：“医生，我父亲他……”

    妹妹的声音变得很遥远，似乎听不太清楚。他迟钝地转过，看着嚎啕大哭的曲小宇，看着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自己的错，看着她缓缓蹲，抱住膝盖。

    对的，纠缠沈一卓，到东窗事发，是他的错。

    事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她无法承受。

    他是哥哥，哥哥应该保护妹妹。

    曲哲不说话，也不躲闪，任由她一拳一拳捶在自己，像是默认了他的罪行。

    “我……”曲哲咽了，缓缓，“我和你一样，被学校知了。”

    曲哲跟着蹲来，将她搂了怀里。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他却咬着，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声来。

    没人回答她的话，她也不需要回答，仿佛只有这样自言自语，可以稍稍让她安稳些。

    不知过了多久，红的灯灭了。它是一个讯号，告知在场的人，结果上就要揭晓。手术室厚重的门缓缓推开，医生穿着手术服，着蓝的罩，垂着从里面走来。听见开门的动静，曲小宇立刻抬起，接着就迎上去，语无次地问：“怎么样？！我爸妈怎么样？！医生他们没事对吧！医生……”

    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曲哲一直站在门前望着红的灯，只希望手术快结束，平安地结束。

    38.

    医生艰难地摇摇，摘罩：“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说完，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医生护士，跟他一并离开。

    “爸妈都在里面么，都在里面么……”她像了气的球，整个人耷拉着，说话也变得糊不清，“他们会没事吗？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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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陌生的怀抱让曲小宇彻底失控，她伏在曲哲的怀里止不住地哭泣：“哥……哥……我们怎么办啊……哥……”

已经发生了，不手术室里的曲父是否平安，曲母的命是不会回来了。

    曲小宇一松开了手，不敢相信地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呆呆地坐在塑料椅上。

    曲小宇的绪顿时爆发了来，她发了疯似的捶打曲哲：“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啊！不是你他们本就不会有事！都怪你！曲哲！都是你……”

    曲哲被李图之叫去之后，接连两天也没回学校。当事人中最懦弱的一人不在，矛自然指向了沈一卓，以及明里暗里再帮曲哲的蒋昱昭。沈一卓在学校里本就不太说话，这事发生后他愈加沉默，除了老师，任何人搭话他都不理会。可从表上又看不什么来，他依然神淡漠，时而望着窗外，时而认真地听课，对老师还是会挑不病的微笑。这让许多看笑话的人都觉着不过瘾，女生里渐渐传别的说辞来——

    “你说啊曲哲，妈平时都在家的，怎么会突然跟爸一起去学校找你？你了什么？你在学校了什么？！”曲小宇不断地嚷着，抓着曲哲的手十分用力，好像指甲隔着衣服都要抠里，掐得曲哲生疼。

    而现在，父母因为这件事遭遇车祸，也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