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肯定也没否定，他只是反问，“为何突然这样问。”

    她幽幽的叹了气，又问，“如果你……唔，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在了，陛会选三皇当太么？”

    这个认知，让他极其不悦。

    她这般评价裴洲，可见她与裴洲是彻底断了的，他是兴的。

    只要裴延多活一天，裴洲就能晚一天登上太位。要是能拖个五六七八年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小五大了，没准真能与裴洲争一争太位！

    听到她这话，裴延的心一时间有复杂。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容易让人卸防备，又或许是人在夜里比较，陶缇斟酌片刻，决定跟他聊一聊。

    仿佛他敲得不是脑门，而是敲得她的心门，把里安睡的小鹿给敲醒了，又开始疯狂折腾起来。

    陶缇讷讷

    “那是为何？”认真询问的语气，带着温柔关怀。

    陶缇几乎没有犹豫，“那肯定啊，就他这品质败坏，德极差的渣渣，江山到他手上还不得完。要我说，就是小五都比他靠谱，小五虽然霸惯了些，品行却不差，只要好好教导，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三皇他不行，这人从上已经坏了，洗不白的。”

    “其实你就是弱了些，钦天监的话很有可能不准。如果你能好好调养，活过二十三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陶缇这边还在自顾自的说，“对了，要不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练八段锦吧？这个简单易学，持练去，有养去病的功效，每天早上练一练，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陶缇并没察觉到这轻微的语气变化，听到他这般说，只觉得一颗心更沉重了，无比惆怅，“他这人怎么当储君啊！”

    “不论以后有什么变故，孤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他嗓音透着缱绻的慵懒，“不早了，睡吧。”

    “或许吧。”他清清冷冷。

    甚至比裴洲还要心狠手辣，残酷冷血。

    难真的是好人不寿祸害活千年？

    可听她对“品德败坏”的唾弃，对“正直善良”的肯定，他兴不起来。

    陶缇这边只当他是默认了，心有几分黯淡，睫低垂，她闷闷，“这也太不公平了，你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裴延一就看穿她的小算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幔帐遮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有昏昏烛光透过轻纱照来，彼此能看到对方的面廓，还有那透着亮光的睛。

    这亲昵的小动作让陶缇愣怔住。

    难她心里还惦记着裴洲，想等他死后，再去与裴洲重修旧好？

    裴延，“你觉得他不？”

    裴延眸一暗，如果有一天她知了他的真实面目，会不会也像唾弃裴洲一般，厌恶他，远离他？

    于是，她也翻了个，这么一来，两人就成了面对面躺着。

    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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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裴延眉蹙起。

    他看着黑暗中她扑闪扑闪的眸，不禁弯起一手指，轻轻敲了她的额，“别想那么多。”

    裴延静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半夜辗转反侧难以眠，竟是为了这事。

    她喜的是正直善良的人，而他，既不正直，也不善良。

    陶缇咬了咬，旋即轻声问，“殿，你的……真的没办法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