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展平抱拳，平时那张倨傲的臭脸不见了，而是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从后院枯井里打捞一严重腐化的女尸……”

    裴延在她旁坐，眸定定的凝视着她，温声问，“你是不是在害怕，怕孤选择撒手不？”

    的确，在她求助似的看向裴延时，那一刻，她心里是不确定的。

    他抬手了她的小脑袋，“阿缇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一侧少女，“在女尸的脖上发现一片小银锁，不知……是不是你的？”

    展平看了，了，沉重，“如此，外面那女尸应当是你了。”

    夏桑动作一顿，犹豫片刻

    他让人都放在院门外，没敢抬来，毕竟这些东西太过骇人，怕污了主的睛。

    裴延带着陶缇在石桌旁坐。

    没过多久，展平就回来了。

    这个比喻让她失神片刻，随后，她迎上他温柔如月光的目光，抿了抿，轻轻颔首，“嗯。”

    如果裴延真的选择不，她或许有些膈应，却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她跪在那散发着腐臭味的担架旁，双手颤抖着，想要掀开那白布去看。

    陶缇，“……”

    裴延致的眉一舒展开来，角的弧度愈发柔和。

    什么“天犯法与庶民同罪”，她从前只在影视剧中看过，真正华夏历史上能到这地步的王公贵族实在挑不几个。

    一旁的侍卫哀叹一声，提醒，“姑娘你还是别看了，烂的不成样了……看了也是徒增伤心……”

    ………

    开始站在屋里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来，呼到这新鲜的空气，陶缇才发觉自己的肚有。

    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木箱，和一块白布搭着的担架。

    所幸的是，他没有让她失望！

    少女夏桑一听到“银锁”，一张脸愈发惨白，泪跟断了线的珠似的，伸手从自己的脖上摘一片银锁来，“是这样的么？”

    陶缇愣怔，“……”

    她缓缓的坐，裴延松开她的手，低声，“阿缇，你手心汗了。”

    在他吩咐展平去搜井的那一刻，她的心涌上了无限的喜悦，恨不得当场抱住他，毫不吝啬的夸——殿你果然是个人心善的小天使！

    怎么突然这么郑重，就像是……说婚礼誓词一般？

    她知裴延是个好人，可他到底是个古代人，而且是个掌握权力的贵族，或许在他的价值观里，庶民的命就是贱如蝼蚁，死几个百姓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

    陶缇一脸错愕的看向他，眸圆瞪，像是无声在说，你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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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缇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他，“一开始是有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殿你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须臾，他敛了笑意，认真而庄重的盯着她的睛，“阿缇，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孤，好么？”

    陶缇心微动，默默垂脑袋，一抹绯红悄然无声的爬上她白的耳尖。

    夏桑一听，登时就往院门外跑去。

    但她心，还是希望……他能的。

    裴延将她的小表尽收底，哑然失笑，她估计又在心里夸他是好人。

天光偏暗，院门站着一队威武的东亲卫，气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