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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孟飞就和15岁的程冽吃着泡面数钱，数欠别人的钱，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六十万，其中十万是问别人借来给程扬看病的钱。

    那几年人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善，愿意掏钱买乐的人越来越多，这活计勉能过日。

    这老城区和郊区也就一线之隔。

    程冽洗完碗筷后，从家里的电话本上找到店老板娘的手机号，对着数字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程孟飞三两吃完面，随意的抹了抹嘴，也没空和程冽扯嘴了，他站起，把要给店老板娘的名片放在桌上，说：“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我去完城西后就回来，要赶着在九前给人送到，走了走了。”

    程扬还在写圆周率，程冽把台灯打开，又给他倒了杯在边上。

    一路走来几经坎坷，也把程孟飞的打磨的越发随乐观，吃过苦，所以不大生意小生意，程孟飞都接，跑前跑后，乐此不疲，因为谁知哪天又碰上什么祸事，钱都是赚来的。

    “得，随您。”程冽鼻翼间溢声笑。

    程冽十一岁的时候母亲陈瑞因公殉职，三十的年纪就走了，留两个儿给程孟飞。

    程冽说：“我是程孟飞的儿，我爸让我给您再送一些君兰和常青藤盆栽过来，请问是多少？”

    刚折腾好，打算重新起步，冬天的时候温室锅炉的烟囱烧透了，火星落到盖在大棚上的草帘，一把火又烧的净净。

    程孟飞很疼，又受不得看儿一辈就这么毁了，心一横，用了所有积蓄包了二十亩地用来培育苗，自己批发生意。

    程扬的病在两岁多的时候被发现，是功能自闭症。自闭症要在早期预治疗才有效果，但这不是一笔轻松的费用，并且这不是可治愈的疾病。

    前几年程孟飞又多包了十亩地，没想到碰上天灾，发了大，把二十万老本赔的净净。

    ……

    程孟飞回忆起那茬，倒觉得是逗的一事，他说：“不就闪个腰吗，都几十岁人了，腰板太朗的话医院靠什么吃饭，我这叫给社会贡献，促经济发展。”

    即使程扬不会回应，但他还是说：“程扬，我去一趟，大概两个多小时后回来。”

    三十亩的圃地黑夜一望不尽，在

    赔本没事，欠钱也没事，就怕没办法，供不起程扬看病。

    老板娘报着数目，程冽在空白纸上记卉盆栽和对应的数，挂断电话之前他重新对了一遍。

    外似没有再雨的征兆了，但程冽还是关上了家里的窗，包括程扬房间的那扇。

    程冽：“雨天路，当心。”

    程孟飞摆摆手，消失在门。

钱摆草的人是少数。

    程冽骑上楼里的自行车先去了圃，骑车过去就十来分钟。

    程冽走之前，没有关家里客厅的灯，甚至把程孟飞和自己房间的灯都打开了，整个房灯火通明，因为程扬怕黑。

    借的钱还没还清，又赔了本。

    但那时候程孟飞没叹气也没挫败，反倒笑了，拍拍程冽的肩膀说：“老养你们真是费心费力，读书给老用心听到没？你是祖国的希望，是老的摇钱树，阿冽，你不整个清华北大对得起你老爸里淹火里烧的吗？”